霸王印答案 (第1/1页)
对与错,谁能分得清? 站在自己的世界来看,所有的决定都注定避不开内心的自我宽恕。 所以又怎么会明白别人眼中的是非。 飘遥半跪在树下,闭着眼。 手中的剑没有入鞘,剑尖刺入黄土半寸。 他现在心里很乱。 其实他原本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会做这种决定。 难道放弃过去,放弃回忆真的是一件正确的事么。 轩辕第一次与他喝酒的时候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永远想象不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 不过飘遥现在却是有些后悔了。 他开始搞不清楚,五年后今天的这一切对他来说什么。 他开始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的是,躺在地上的陈伯已经不会给他任何答案了。 飘遥叹了一口长气,从黑屋里取下夏离手上的琥珀戒指。 戒指夹杂着人血,显得格外透亮。 他把剑夹在肩头,走出屋子的那一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飘遥的眼睛没有犹豫,朝着刚才走来的方向,空洞地看了一眼。 画室,还是那个画室。 飘遥的眼神,却已经不是临走前的那种眼神了。 他的脑中,开始怀疑某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飘遥的眼前依旧是满目狼藉,不过地上的风落雨似乎是被人抬走了。 风落雨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飘遥觉得他已经有了一个剑客该有的眼神。 “你要的东西。” 然而飘遥说话的语气,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娘亲睡下了。” 青纱帐里走出来的并不是风曦。 而是风满江。 飘遥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发觉有些奇怪。 这个人眼神里涌动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飘遥把手中的琥珀戒指抛给他。 意思是说,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风满江右手接过,连看都没看,放在手里轻轻一捏。 戒指转眼间就化成了齑粉。 飘遥虽然很意外,但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抱起剑,迈开步子走向门外。 不经意间,他隐约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 急促,虚弱。 就像是一个人临死的呼吸,想说话却使不出力气。 下一刻,飘遥侧脸看到的,则是一个满脸鲜血的人,从青纱帐里爬出来。 他觉得,那是风曦。因为她身上的那件大红长裙表明了她的身份。 他又不敢相信,那就是风曦。因为她的脸,已经完全没了样子。 枯黄的面皮上,是千疮百孔的烂rou和血迹。 浑浊的眼睛里,是欲死不能的痛苦和绝望。 “啊...” 那个人张大着嘴巴,发出毫无意义的喘息声,右手颤抖着举高,似乎是想拉眼前的风满江。 “娘亲,你累了,该歇歇了。” 风满江面带微笑地说着这句话,任由地上的人触碰他的长衫,染红他的衣角。 飘遥觉得,这个画面远比刚才自己见到风曦的那一刻,更为恶心。 “我走了。” 飘遥觉得有些无趣。 “看不出来,你倒也是无情。” 风满江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瞧着飘遥。 “你们的家事,我没兴趣。” “自从你杀了夏离起,这件事就跟你脱不了关系。” 风满江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我想你也会杀掉一个想杀你的人,就像现在一样。” 飘遥并不是在证明自己的行为有多正确,而是在解释风满江的话有多愚蠢。 “这你可就错了,我娘亲她可不想杀我。” 风满江忽然笑了起来,蹲下身子和风曦对视,右手慢慢地抚过她的脸,似乎觉得十分享受。 “不过我还是要她死。” 飘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等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的十几根银针已是几乎快碰到他的鼻子。 没人知道飘遥出剑的速度有多快。 就算是轩辕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制住飘遥前不被他的剑刺穿喉咙。 “难怪鬼手也死在你的手里。” 风满江看着飘遥脚下跌落的银针,不得不赞赏起来。 “这么说他是你派来的。” 飘遥的剑鞘似乎连动都没动过,斜眼瞥了风满江一眼。 “哼,他要是肯为我做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你招惹来。” 风满江提起陈伯,一脸的冷笑。 “娘亲她最信任的就是他,而他这个老东西为了让自己的第二身份过得安慰些,居然拒绝了落影居的命令。” “你所说的做事就是在玉香散里下毒。” “看来你天生就是为杀人而活的。” 风满江忍不住拍了拍手,神情似乎有种相见恨晚的味道。 “既然如此,鬼手又怎么可能让你接触到那个东西。”
“因为蠢。” “怎么说。” “鬼手昨日见到你,就兴奋地忘了一切,连做梦都想杀你,又怎么会在意有没有人在他的房间里做手脚。” “那你弟弟呢。” “做一件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就是那个代价。” “所以说,他在你眼里也是错了。” “他错就错在纵容这个女人。” “纵容?” “难道你以为这个所谓的玉香散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风满江说到这里,忽然狠狠地踹了风曦一脚。 而风曦并没有动弹。 她的身子早就已经凉透了。 “小小的一盒,就是五千两。整个沉星府都在为她的容貌付出代价。” 风满江看着飘遥,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话。 “其实,如果你不来,蓝白布上的麝香,加上信封里的百花酿,会娘亲死得舒服一些。” “来不来,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飘遥忽然觉得,幽蝶可能早就知道这里面的蹊跷,所以才拒绝了慕容。 “不过现在你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就是我说了算了。” 风满江自信地看着飘遥。 飘遥也隐约听见屋外的脚步声。 有不下十个人。 飘遥摇了摇头,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 “我不是杀手,你才是。因为我只对杀我的人东西。” 他握住剑柄,把剑架在肩头。 “而你,却杀自己想杀的人。” 等飘遥走出画室的时候。 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黑衣人。 飘遥没兴趣去清点他们的数目。 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一样东西。 一壶酒。 飘遥忽然轻声地骂了一句。 “谢了,混蛋。” 斜阳入海,青山换红。 飘遥枕着剑,喝着酒,半躺在天心阁的顶上。 他拿出怀里的竹笛,幽幽地吹奏起来。 其实飘遥并不擅长这个。 他所能记得曲子,除了梨花烙,还有一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小调。 曲终散何处,花落问谁家。 他的心,又究竟会去到哪个地方? (霸王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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