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郡主燕初(2) (第3/3页)
过来——”
“不必。是先时箭伤失血的缘故。”阿七轻笑道,“你不来烦我就好——让布苏过来吧。” 暄见她不同往日,便也不与她争,果真只命布苏进来守着。 布苏心中不情不愿,却也无法。而阿七并不吩咐她做什么,只管闭目养神。 时候一久,布苏渐渐不耐,阿七终是一反常态,开口絮絮与她说起闲话,问她些北祁民风、王室婚嫁习俗。布苏自幼跟着康城公主,知道的倒也详尽,见阿七面色和悦,便如实一一与她说了。 问及迎娶一事,果然便听那布苏说起,“按我们的规矩,郡主应是今夜装扮之后,便要留在喜帐中,除了身边侍女,不可再见别的人。” 阿七问:“若迎亲并不即刻返程,需逗留几日?” 布苏道:“若依祁礼,迎亲的男子到了,新嫁娘便要即刻装扮起来,直至被夫家接走,不可再踏出那喜帐半步。” 待到暮间,队伍离湖数里之外安下营寨,不再前行。隋远与冒鞊互派了来使;接着隋远命佘进留守营中,自己与世子率百余亲卫,并带来的珠玉金银、香料丝绸等聘礼,前往冒鞊王帐。 暄原本要带阿七随行,无奈阿七到了夜间,脸色更显倦怠。暄未再勉强,留下周进护卫。 布苏被阿七留在了世子帐中,不得随行,自然闷闷不乐。阿七也不理会,只管在寝帐里头躺着,看似已昏睡过去。 实则心底极是明白——今夜便是良机。 一行人平安抵达,祁王冒鞊在王帐中设下筵席,另送来牛羊美酒犒劳数里之外、赵衍留守营中的将士。隋远临行前虽叮嘱佘进不得大意,然路远迢迢,众人奔波劳顿——隋远亲兵尚还好些,佘进自雁鸣带来的近两千军士,原本便已在边关粗衣简食驻留数月——如今众人得了机会,俱是开怀畅饮,大快朵颐。 再有,不知暄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四名亲卫之中仅将周进留下。周进毕竟年少,阿七更觉多了几分把握。 静待夜深。帐外一众骑兵亲卫,俱是有阶品的,如今一番觥筹交错,起坐喧哗间,皆带了七八分醉意,更有甚者,酒力不济,已是人事不省。 阿七起身唤过布苏,命她取两坛酒来。 布苏自去取酒,不多时倒与周进一同进来。只见周进眸色清明,两手各拎一只半大酒坛;布苏倒只捧了托盘,端来两色菜肴。 阿七坐在炉火边,瞅着他二人将酒菜摆好。周进面无表情,向阿七稍稍施礼,便要离去。 此时便听阿七在背后轻笑道:“且慢——” 周进转过身,“公子还有何吩咐?” 阿七垂眼扫过矮几上的酒食,“世子吩咐你在此照看,如此辛苦,我十分过意不去——这酒正是为你备的。” 周进一拱手,“在下不敢。” 阿七笑笑,“布苏也在这儿,你明知我连她也不敌,还怕些什么?” 周进想起那晚阿七与布苏撕扯一事,脸上便有些古怪,却仍旧不为所动。 只见阿七伸手取过一坛酒,又命布苏坐在自己身侧,眼梢含笑,对她道:“你说,若是拼酒,我可拼得过他?” 周进眉心一皱,“在下酒量极差,不敢与公子比试。若无他事,在下告退!” “独饮最是无趣,”只听阿七懒懒道,“我便叫这祁女作陪吧——” 布苏闻言一怔,紧接着便见阿七探过手来,向自己耳际轻轻一掠,一只红宝耳珰已被她摘下。阿七笑容轻佻,而红宝躺在她手心,映得那手更是白皙如玉。布苏看得有些呆了,片刻后才恼道:“快还我!” 周进脸色微变——却说北上途中,布苏与周进等人已甚是熟络,旁人虽未理会,而阿七稍作打量便已明白,这周进对布苏应是存了些心思,便以此将他激上一激。 而周进原本对阿七十分不屑,自那日阿七纵马出逃,才略略淡了些轻鄙之意。不料如今见阿七竟要轻薄布苏,一时按捺不下,果然中计——当即走上前来,“公子盛情相邀,在下愿意奉陪!” 阿七笑命布苏取来两只酒碗——心中虽也不无担忧,现今却唯此下策,否则想摆平周进,只是妄谈。 这厢只见对方已擎了酒碗,她索性不作多想,与周进一来二往,接连喝将起来。 酒一入口,心下便叫苦不迭——与先时在雁鸣喝过的烈酒几无分别。阿七暗暗咬牙——难不成这酒倒是乌末贩给冒鞊的! 而接下来更叫她心惊,周进果然酒量极好,不多时两只酒坛已快见底——待周进那坛空了,阿七的倒还有些酒底。 这时布苏将阿七的酒碗斟满,周进已无酒可倒。阿七只觉两腮作烧,却仍是将心一横,“再取两坛!” 周进便道:“公子已醉了,不必再取了吧。” 阿七敛了敛心神,将盏中余酒喝尽,笑道:“还未醉,再取来!” 复又取了酒来,渐渐的周进也添了酒意,而阿七竟还不依不饶,他心中也存了几分意气,索性奉陪到底。 这两坛又下去大半——阿七突然扑在几上,不再言语;周进也早喝的头晕目眩,指着阿七对布苏道:“。。。。。。好生看着。。。。。。莫要出了闪失。。。。。。” 布苏赶紧应下。周进撑起身,摇摇晃晃向帐外走。 布苏轻推了推阿七,见无甚动静,便追上前搀着周进出去。 此时阿七却缓缓爬起,藏在毡帘之后——虽头重脚轻,心气虚浮,比周进倒还稍强些。等了片刻,帘子再次掀起,看也不看来人,照脑后一掌劈下——再要学着继沧兜手一捞,不想却被那人压着,两个一起,重重跌在地下。 这一跤摔的酒醒了大半,悻悻然爬起,费力将布苏拖进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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