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玉殿红烛冷 (第3/4页)
的心跳声,却终是被她扰得乱了章法。 暄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抬手捏起她的下颌,眉峰颦起,嗓音已有些暗哑,“罢了。我不会问。除非,你自己愿说与我听。。。。。。”一语未落,向她唇边重重吻了下去。 夜风清凉,阿七却觉周身好似燃着了一般,又似置身骤雨疾风之中,一颗心片刻之间便被淋得尽透——今时今日,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早已辨不分明,脑中混混沌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稍解心中的慌乱。 直待暄将她放开,她仍未松手。夜色太深,暄未看清她眸中淡淡一层水气——正如阿七也未看见,他眼底的灼灼火光。 终于不再迟疑,一把抱起她,径自向亭外走去。 男子的气息已变得灼热,轻抚过她的面颊——接下来他要怎样,阿七多少也明白,不由得心生茫然——明知无望,为何还要痴缠不休? 可谁知并未走出多远,暄突然顿下脚步。身后正是周进尾随而来。 暄语气冷淡:“何事?” 周进上前,“雩公子将将遣人来,说是在暖阁候一炷香功夫——” 暄低头扫一眼怀中的阿七,不冷不热的道:“你这忙帮得甚好。” 阿七讪讪接道:“才一炷香,还不快去?” 周进犹豫着又上前两步,低道:“似是。。。。。。陈大人也来了。” “陈书禾?”暄有几分诧异,却仍是淡淡说道,“果然是稀客。” 阿七听得云里雾里——陈书禾竟也深夜来此?当日在绮桐馆,那陈书禾分明不好南风,莫非是因自己扮相太差? 一面腹诽,心中更好奇这雩襄究竟是何等样人物,稍一走神,暄已远远走了出去,赶紧快步追上,便听暄说道:“稍后无论见了何人,记得安生些。如若不然,三年之内,便不用出府了,只在二门院内呆着吧!” 阿七也不与他计较,鸡啄米般忙不迭的点头。 暄看着眼中,不禁冷冷问道:“莫不是被我关得久了,许久不曾cao持本行,如今倒来了兴致?” 阿七面上一跌,果然被他说中了心思——自陵溪一路北来,栽了恁多跟头;如今稍事安稳,难不成便要将先时种种悔恨纠结尽数忘了?忙又安慰自己,此番不过是为着探知玄铁的下落,免得辜负暮锦一番心意,绝非重cao旧业——由是释然答道:“我知道再多,左右也是逃不出去,你何需担心?” 暄便丢下一句:“明白就好!” 东郊。 浓荫掩映下,庭院中小小一方石桌,两名锦衣男子对坐饮酒。近旁立着一个梳双髻,着水绿裙的少女,乍看不过十来岁光景,嗓音甜细,将将唱罢一段缱绻戏文。 此时西首男子将眼望了望女童,执杯笑道:“程兄请我来,可不是为着鉴玉赏曲的吧?” 坐在东首的程远砚,闻言便唤来青平:“带下去吧。” 青平将女童带下,庭中独留下远砚与赵瑭二人。赵瑭略略敛了笑意,问道:“方才这女子,可是当日。。。。。。云家的女儿?眉眼倒有几分相像。” 远砚不置可否,淡笑道:“听闻送往东宫的医女,近几日便要定下了。” 赵瑭也笑道:“如今掌管太医院、典药局的,俱是宁王赵顼的人,院使院判形同虚设;我听闻此番负责甄选医女的蓝定歧,为人刻板,与宁王无甚交情,说来也算蹊跷——不过程兄消息向来灵通,何苦再来问我一个闲人?” “莫说侯爷,即便是那赵暄,只怕也不可称作闲人——”远砚道,“人都说赵顼虎父犬子,依我看,倒是未必。” “圣上借迎亲一事,正经将他试了一试,”赵瑭笑叹道,“也未辨出个子丑寅卯。” “赵暄若非胸藏丘壑,便是彻头彻尾的庸材。”远砚执壶将赵瑭杯中斟满,“若果真庸碌至此,倒也少见。” 赵瑭道:“宸王未必不是个明白人,许是同义平侯一般,无意于此,明哲保身罢了。” “究竟是明哲保身,还是韬光养晦,眼下还无定论,”远砚笑道,“不过,不出半载,便可见分晓了。” 此时只听“喵呜——”一声,一尾硕大的狸猫轻轻跃上石桌,将赵瑭唬了一跳。却见远砚抬手轻抚猫背,那狸猫躬身立在桌沿,转过头来,一双琥珀眼,直直瞪着赵瑭。
赵瑭心底无端一凛,口中叹道:“宗室之中,旁人倒也罢了,只义平侯赵琛,心性朴直——日后你若得偿所愿,还望对他网开一面。” “没想到侯爷竟也是情意深重之人,”远砚笑容浅淡,“我记下了。” “先父早逝,先义平王爷为人仁厚,视我如己出。”赵瑭沉声道,“看在我这几分薄面,能保全其子,也不算愧对他。” “侯爷竟无心为自己早做打算?”远砚言语随意,视线片刻未曾离开那尾狸猫。 赵瑭摇头轻笑,并不作答,顿了顿忽又道:“方才那丫头——” “小小一个婢女,”远砚将赵瑭打断,“不值什么。侯爷若看得入眼,只管带回府中便是。” 赵瑭听远砚如此说,反倒不好再问,唯有一笑作罢。 此时只听远砚又道:“赵暄说来已是弱冠之年,如何尚未婚配?” 赵瑭便笑道:“宸郡王日日逍遥快活,何必着急娶妻?若不幸娶回一悍妇,反被束缚了手脚。” 远砚抬手将狸猫拂下石桌,漫不经心道:“莫非果如传闻所言——全因沉迷男色?” “程兄对暄倒是十分上心。”赵瑭轻笑道,“前两日去佘将军府上,无意间听闻我这侄儿自祁地捡回一个男宠,姿容甚佳。我虽未亲见,晅却见过一回,只说被暄宝贝似的镇日藏在后苑,生得如女人一般,比雩襄还略强些。”一面说着,抬眼却见远砚刚好执起玉壶,手上似乎略微滞了一滞。 灯色晦暗,赵瑭将眼再看时,远砚已是面色如常。 此时湖畔暖阁之中,阿七兜手跪坐在赵暄身侧,接连打了两个喷 嚏—— 稍远处原本凝神抚琴的年轻男子,终是眉峰微颦,将手轻按弦上,停了曲音。 阿七悻悻瞅了瞅四周——满室栀子,香气比外头更重——再将眼向身侧一扫,暄唇边隐隐一丝淡笑,只管细细饮茶。 方才雩襄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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