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九 卿相着白衣(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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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卿相着白衣(1) (第4/5页)

一方,林又照更是朝中新贵炙手可热,圣眷之隆,不亚于先时陈书禾、苏子岸——若仅仅如此,阿七仍不会多加留意,反倒是由暄提及,令她禁不住便要多心。

    手握重兵,坐镇西南,护卫京畿,更兼家世浅薄,年少成名——莫不正得诸方势力拉拢?

    阿七以此直言相问,暄却轻笑摇头,淡然道与她,慕林二人先前俱为宣王亲信——宣王败落,这二人非但未遭牵连,反倒步步高升,初时曾令朝野一片哗然——帝王之术,御人御心,若非正因如此,愈能令其感佩皇恩?

    而前一日,暄假借长公主之名与阿七私下相见,归返之时恰巧路遇奉诏回京的慕南罂。

    阿七藏身车中,听得暄与他二人略作寒暄——此人言语冰冷轻慢,嗓音却极为清冽动人。阿七闻声,不禁悄将车帘撩起一线,眯眼望去,果然人如其声,一袭戎装英武清俊,形容比之苏岑,只稍嫌倨傲。

    虽不过三言两语,阿七察言观色,已然瞧出这位咏川侯与赵暄并无交情,甚或可说交恶,只怕亦不为过。

    。。。。。。正自走神,衣袖被人悄然一扯,阿七方觉自己险些于众人之前失仪。不知何时只见半山处宫乐隐隐,入目皆是龙旌凤帜,华盖宝伞,更有众多宫人簇拥着几名盛装贵妇与一架凤舆缓缓行来,队列最前却是两列手捧香珠拂尘的红衣内监,眼看着已近了望春阁。

    阁中众女早已随几位女官宫娥向阶前纷纷拜下,恭迎太后凤驾;阿七被安君扯醒,此时亦随之跪于人群之中,齐声三呼千岁。

    虽有女官唱免,众人却迟迟未起,直待銮驾过去,纷纷垂首敛目,依次入了阁中,随宫娥再拜,如是两次,方得谢恩入席。

    坐于席中,仍是不得抬头。阿七全然不似身侧安君等人那般正襟危坐,只愈发觉得困顿难支,恨不能立时扑倒在案才好。隔得太远,又昏昏沉沉听不分明,只知席首沐阳公主正与昨日那肖妃围着司徒太后轻笑相谈,又有一个娇软女声,尚能依稀辨得几分南音。

    阿七因学众女作那矜持端肃之状,故也不曾抬头细瞧,心下料想那女子许或正是幼箴之母任妃。

    席间共二三十名世家女子,上首几人只将内中几位略略提了一提,正有肖家肖柔,并江南的三两位与西北邬家的一位。提及名姓的,皆恭然起身行礼。

    此时便有众多宫娥手捧金盘,鱼贯而入。虽只是晨间,所设菜式亦极为繁复精巧,待宫娥们将一道道食膳布下,却听上首左侧那女子笑道:“可不巧了,臣妾却得向太后请罪,为替圣上祈福,臣妾已诚心斋戒多日,每日只以素茶果腹——”

    此言一出,原本将将执起箸匙的一众秀女少不得又纷纷放下。阿七正舀起一匙薄汤搭在唇边欲饮,不禁暗恨方才为何不手脚麻利些,但凡麻利些,汤便早入了口,难不成还让自己吐出来?一面想着,心中更恼,索性不作多想,只管将那一匙汤送入口中。谁料那汤羹瞧着清淡,却是煨了多时的菇笋火rou汤,又似添了鱼羊rou,回味既鲜且浓,咽下许久,仍旧满口余味——阿七忍不住又悄向案上取过净口的茶水凑至口边,此时眼角微微一瞥,正正对上一双笑中藏怒的吊梢杏目,再瞧那眉眼脸盘,还真像极了幼箴。阿七只是不解,如幼箴那般娇憨爽直的女儿,为何却有这般恃宠而骄的母妃?

    而此刻,只见那樱红薄唇冷冷一勾,女子美目流转,却是回身望向席首,引得司徒太后并长公主、肖妃俱是朝着阿七望来。

    阿七指间执了那茶水盅子,放亦不是,不放亦不是,心下跌了一跌——先前赵暄只说若有宫妇为难自己,只管顶撞无妨,却不知这“宫妇”里头,算不算那司徒太后?微怔之后,只得佯装未觉,饮下一口才慢慢放下。

    司徒太后状似不欲理论,身旁肖妃几不可察的微微一笑,便听长公主向太后道:“那一席,是隋将军府上的三位千金,左侧水红衫子那个,便是文琪先前向太后说起的,苏太妃族中那位——”

    不待长公主说完,司徒太后便开口缓缓向左右道:“哦,可是苏将军的族妹么——”

    肖妃立时会意,向身侧侍立的宫娥微一点头,那宫娥便走去将阿七引至席首。阿七只得上前一一行过大礼,所幸行止间并无差池。拜至任妃之时,那任妃却不似旁人那般即时命阿七免礼起身,反倒凑向肖妃耳旁娇笑道:“依meimei看,这孩子倒是今日阁中,皮相身段,生的最出挑的一个——不知肖jiejie意下如何呢?”

    肖妃笑得极为端方得体,低声道:“方才太后所言极是,今日一众名门贵女,望去俱是端庄淑惠,各有千秋。”

    长公主在旁轻笑着接话道:“虽说如此,任娘娘所言却也不差,确有那么三两个样貌尤为出挑的——娘娘既是素喜陵南女子的如花娇颜,倒不妨早早替晅定下。”

    任妃眸中一冷,旋即却笑道:“虽听闻这苏姑娘打江南过来,不想却生的南人北相,瞧这俊眉修鼻,倒有几分英气——”

    “为何我瞧着,却是北人南相呢!”长公主不动声色,笑截了任妃的话头,“娘娘想是不知,苏将军祖籍却是京中呢。苏家姑娘生的这般和婉,便是眉目间略有几分英气,也全然不似北国女子。”

    阿七不得起身,只垂首跪着,懒怠琢磨这几个女人究竟是天性善妒,抑或只是无心——又呆呆听肖妃含笑圆转道:“北相也罢,南相也罢,终归是个齐整孩子——快起身吧!”

    阿七闻言,这才起身,又得了示意,仍旧回了座上。

    任妃仍未作罢,转而将帕子掩了唇,悄声笑向身旁道:“这孩子一身水红衫子,瞧着倒也打眼!今儿瞧见哪个,也着了这样一身?回头想想,两个非但衫子像,人品也甚是般配呢!”

    司徒太后原是瞧着小辈们闲谈,此刻点头发话道:“来时是有这么一个,与晅儿骑马来的,是——”

    “不知太后说的,”肖妃在旁轻声应道,“可是咏川侯么?”

    原本各怀心思的几人,此刻倒颇有几分心照不宣——宫中皆知太后偏爱次子,而孙辈里头,宸郡王更是太后心尖上的一个,宸王择妃,太后势必要自各大世族之中千挑万选,岂会落在这区区苏家七娘头上?

    既是任肖二妃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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