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七 斩龙台(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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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斩龙台(1) (第3/4页)

一般的痴人,此刻却仍静静立在窗边,许久未动一动——仿佛只要他不动,这暗转的流光便始终不曾逝去,他还能回到那时那日,眼前虽见不着她,却亦不过是她起身去添了盏茶。

    廊下有人走来。缓缓回转身,望着一个女子向自己矮身行礼——暄茫然一笑,似叹非叹的,向那女子道:“你也莫叫她骗了,她原是个。。。。。。没心肝的人。”

    说着便要走。却听那女子立在原处抽抽噎噎的哭,不觉又停下,回身笑问她道:“如今这院中,只有你么?”

    篆儿微微一窘,便也止了泪,低头轻声回道:“小环往景园去了,嫄姑娘想瞧瞧她这几日的针线。”

    随风飘来淡淡酒香。暄点了点头,又道,“哪里来的酒?”

    “并没有酒。”篆儿道,“是婢子腌的枣儿。”

    “哦。”暄心思飘忽,随口说道,“带我去看。”

    篆儿便引着他往厅内去,心中却忐忑不安——阿七走后,他未再踏进这园中一步,而篆儿也从未见过他这副形容,看似竟有些。。。。。。失魂落魄。

    腌上才不久的醉枣儿盛在琉璃钵内端了上来,搁在褐金色楠木长案上,火候虽未到,却也红亮亮的十分悦目——篆儿不觉轻轻舒了一口气,平素他便中意这些鲜亮悦目之物,无论花木,抑或衣饰。

    再瞧一眼案上,篆儿却骤然变了脸色,立时跪下告罪——阿七曾叫她与小环两个描红习字;而阿七走后苑中日日闲适,又无人来,一时大意不曾收起。

    “起来。”只听暄低声说道,“说过叫你往后不必跪。”手上翻开两页看了,又道,“小环写的,比你的绢柔些。”

    终归是她调教的人,似也沾了些她的倔强。

    轻飘飘一句话,却将个篆儿心内搅的苦辣酸甜一起涌了上来,眼眶一红,又不敢再哭,起身立在案旁,愈发将头低了下去。

    口中说着篆儿,暄心内想的却是另一人——阿七的字便颇有几分男子气;而暄自己,行笔间却总是有意无意敛了锋芒——阿七曾笑他仿她的笔墨,却不知他的字本就如此,与她的极像。

    一时失神,侧眼睨着那枣儿,“为何只有这个?酒呢?”

    篆儿原也有些恍惚,未作多想,便将自己腌枣的小酒坛也端了来——呆呆望着赵暄自去取了一只空茶盏,竟将那酒倒出来,低头饮了一口。

    篆儿这才回过神,急道:“喝不得!这酒原是兑了水用来腌枣的——”一面说,心里头更是想不明白,背人处,他并不好酒,篆儿也从未见过他在府中饮酒,更何况还是腌过枣子的废酒,今日这王爷竟是魔怔了么!

    暄却一抬手止住篆儿。

    篆儿便愣在原处,眼睁睁看着那白瓷杯被他捏在指间盘转把玩,不时被他一口饮尽,接着又再续满。

    “殿下。。。。。。”眼看那坛子快已被他倒空,篆儿小心翼翼道,“婢子请灵jiejie玉jiejie来么?或是请卞家公子过来。。。。。。”

    里头正说着,先前被暄遣走的两名内侍已去外院书房将灵娣叫了来。那灵娣立在门外廊上,正自犹豫,却恰好听着那么一句——

    “。。。。。。不叫他们。有你在便好。”

    继而竟是篆儿且惊且羞的一声轻呼,便再没了声响。

    灵娣杵在门口,一时间进退两难。

    房内,那篆儿如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浑身发抖——突如其来的吮吻与抚摸,早已令她乱了心神。

    暄却一丝醉意也无——如此寡淡的酒,如何能叫他醉?惶惑过后,心中涌起一阵阵焦灼与烦躁,为何不醉?为何不醉!将篆儿狠狠压在案上,发狂一般吻她揉她,唯有如此,才能遮掩心底的清明。

    谁知却仍旧事与愿违——他手下愈发的重,心却愈来愈冷——最终还是将她松开。

    篆儿鬓发凌乱,瑟缩在案角,轻轻抽泣。

    听着那哭声,暄竟有些羡慕——为何女人便能有这许多的泪?为何他却只能欲哭无泪?

    “两年前你便见过娬儿。”暄忽而低声说道,“你可曾与她提起?”

    没由来的一问,让仍在羞辱惊惧中的篆儿愣了半晌,“。。。。。。婢子。。。。。。与姑娘说过。”

    “。。。。。。如何说的?”

    篆儿人已有些傻了,嗫嚅道:“婢子。。。。。。婢子。。。。。。”

    “罢了。”暄打断她,颓然笑道,“怨不得你。若要怪,亦只能怪我自己。”

    篆儿隐约觉出些什么,已顾不得方才之事,惶惶然跪下向他道:“总是婢子多嘴。”

    “不。”暄凄然道,“与你无干。是我,是我不敢信她——”

    篆儿跪在地下,怔怔望去,却见暄双臂撑在案上,似已无力站稳,唇边带着一丝苦笑,“不,我亦不是不敢信她,而是,不敢信我自己。”

    篆儿仍是抬头望着他,见他阖上双目,眉头紧锁,好似承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楚——暄喃喃自语道,“。。。。。。这一世,又能信何人呢?即便是生身父母,到头来也信不得吧?”

    不知为何,原本已干了的泪,重又涌了出来,篆儿亦不管自己出言逾矩,“即便不敢信自己,殿下也该信任她。她当日便是如此,对殿下所言,从不疑有他。殿下明知,如她那般聪明的人——”篆儿不肯再说,却已泣不成声。

    暄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开口时亦有些艰难,“那日。。。。。。咏川侯迎亲那日,她果然会在西城门外。。。。。。等到酉时?”

    篆儿捂着帕子,只是痛哭,再说不出话来。

    良久。暄看似已然平复了心境,静静坐在书案后,不时将指尖摩挲着那枚犀角闲章——忽而扬声命那灵娣进房中来,又问篆儿道:“已在府内几年?”

    篆儿不知何意,两手在袖中悄悄的绞着帕子,低低回道:“回殿下,这边府里三年,先前在东府,亦有三年。”

    一听她提及“东府”二字,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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