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斩龙台(4) (第4/5页)
缚手的软绳已被咬断,二喵正蹲在自己脸前,起劲儿嚼着自己吃剩的果脯。 不知为何,心头仍突突跳的厉害——只听院中传来一阵喧嚷,紧接着车帘被雷英掀起,向内中探了一探。 阿七背对着车门,将二喵与两手藏在胸前,佯装昏醒。 雷英未觉有异,只当阿七一时半刻也难醒,心中按捺不住,便循声往前院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简秀凤便赶了来,半道将雷英截住,责问他如何离了马车。 雷英还不知此时车内已是空无一人,只问简秀凤道:“前头出了何事?” 简秀凤便道:“嗐,今日果真是节外生枝!方才酒宴之上有人行刺,宸王右臂中了一剑,那刺客竟是一名舞姬,现已被拿住了!” 偏院,门户紧闭。成氏听了幺女沅儿一番哭诉,心内大骇,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幸得婢女在旁搀住,颤声道:“你jiejie连你一个都瞒不住,又如何能瞒得住这许多人?”说着又似心痛难当,连连将手抚着心口,“阿落糊涂,清娘怎的也这样糊涂!” 说得沅儿越发哭个不住,抽抽噎噎道:“先时女儿也未听清,只知阿落与清jiejie说,她恰巧遇着一样东西,能藏在身上不叫人瞧见。。。。。。阿落早知清jiejie自从那日离了家,便一直在这驿馆里头,今日咱们不来,她也会想法子偷偷来见清jiejie,哪知偏偏咱们又来了。。。。。。” 成氏已听不下去,心中辨不出是惊是怒,只吩咐下人赶紧将次女找来。 不多时落儿到了,却比meimei镇定许多,径自走上前来跪下。 待房中只剩她母女三人,落儿方开口轻轻说道:“难道母亲。。。。。。不想替爹爹报仇么?” 知女莫若母,成氏怔怔望着女儿,只见她满眼决然,又哪是一个豆蔻少女该有的神色? “母亲,”落儿眸中一滴眼泪也无,悄声道,“阿落与清jiejie一心。今日清jiejie不做,总有一日,阿落也会。。。。。。jiejie只是爹爹的养女,便有此志,阿落是爹爹的嫡亲女儿,更责无旁贷!” 。。。。。。不过是个身手平平的女子,本也不该伤在她手下,怪却怪她的兵刃,轻缠指端如同舞动的灵蛇,只一瞬便撕碎了缭绕在眼前的翩翩蝶衣,亦搅乱了他的心神。
双目紧紧追着那团蓝光,浑然未觉凌面而来的杀机——薄软剑身恰好比暗藏剧毒的蛇信,极轻极快的一吐,已割裂了厚重的犀皮掩膊。 身后护卫一拥而上,暄却视若不见,若非臂间阵阵刺痛,恐怕还不能令他警醒。 数步开外,面容惨淡的女子将唇角轻轻一挑——临时起意选了这剑,只因它便于藏匿,却终究不是使惯了的兵刃,发力挥出之时,剑尾偏了足足三寸,到底不能一击得中——命该如此,女子毫不犹豫,提剑横向颈间。 可惜这次仍未如愿——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似乎能听得骨裂之声,却是斜地里飞来一只青瓷酒盏,生生将她的腕骨击碎。 喉间薄刃猝然坠地,发出“叮——”的一声幽长清音。掷出酒盏的男子眸光森冷,一步步向她走来。 本就怀着赴死之心,却不知为何此刻竟似慑服于他的逼视之下。 而他的嗓音更沉得令人心悸,“你怎会有这剑——” 她强撑着不肯示弱,咬紧牙关回瞪着他。 有人恶狠狠掰开她的下颌,只因那男人看似有些不耐,转身离去之时冷冷道了句:“要活口。”她便即刻被人塞了口,缚紧手脚拖了下去。 席末,刚定下神以为能喝喝酒听听曲的昆知县,此刻又吓的面无人色,心内叫苦不迭——馆内差人仆役皆由他细细遴选,如何竟在几个官婢身上出了纰漏?可不正是流年不利!如此想着,一张脸更是如丧考妣,哆哆嗦嗦跪行上前,伏身在地连声告罪。 此时随行医士已被传了来,正替暄除下袖甲查验剑伤。不多时便听那医士开口回话,只道伤势无碍。 “此事暂且不必声张,”只见宸王端坐席首,一面示意昆同敬起身,一面沉沉开口道,“由靖远侯随我亲审——” 天将过午。驿馆内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雷英与简秀凤生恐再有事端,一合计,索性亲自看着。两人背靠马车席地坐下,地下搁张矮凳,不曾摆酒,只取了些干果吃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正聊得投契,却见一队银甲护卫直奔后院而来,将成府几辆马车团团围住。 雷英与简秀凤俱是聪明人,心知必是事出有因,起身挡在马车前,面上也还波澜不惊。 便有一人隔了重重刀光剑芒,缓缓问道:“可是佐武卫越骑校尉雷英?” “雷英见过殿下!”雷英立时单膝拜倒,无顾离心口不过寸许的刀锋,不卑不亢道,“此举究竟何意,还望殿下明示!” 只听赵暄冷冷道:“这话,本王正想问问苏将军。”言罢,不待简雷二人开口,左右已“唰唰”亮出兵刃。 简秀凤此刻也正单膝跪在地下,一见这架势,便也等不及雷英再与赵暄废话,暴跳而起,展臂拦住车门,蛮声道:“休要欺人太甚!我简某今日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亦不能有辱侯爷声名!” 雷英见简秀凤已将话挑明,索性也顺水推舟,道:“我等此行乃是奉咏川侯与苏将军之命,护送慕夫人回京——” “慕夫人”三个字落入耳内,宸王眸中冷得几要结出霜来,轻轻吐出一句,“都给我拿下。” 离雷英最近的正是周进,那周进亦早已愤愤然按捺不住,当即一跃而上,先一个与简秀凤厮斗起来。 一顿乱战。简雷二人到底寡不敌众,眼见着车帘被人斩破,宸王便要强掳了自家侯爷的夫人去——简秀凤本已被三人缠斗的连连退避,此刻竟一声怒吼,迎着三道凌厉剑气飞扑上前,一双巨掌死死扣住两侧门板,目眦尽裂,大呼:“今日既不能为侯爷护住夫人,简某唯有以死——” 若阿七人还困在车内,想来此番必要为这简义士唏嘘一回——只可惜“以死谢罪”还不曾囫囵说出口,面对空空如也的车厢,简秀凤满腔沸血也只化成了——“啊?!”跟着整个人便呆若木鸡。 雷英也愣在当场——本以为阿七仍被牢牢捆了手脚歪在车内酣睡,又岂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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