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廿一 春尽终有期(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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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一 春尽终有期(1) (第2/3页)

会有此一问。”

    如是说着,阿七也束衣起身,仍作女子装扮,还特意唤人进来,帮自己梳了个新巧髻子。

    一时间打扮好了,便走近去立在他跟前,甜笑道:“还是不及男装好看么?”

    暄垂眼瞧了会儿,笑道:“是。”见她瞥嘴,便执起她的手腕,“这铃铛实在不好,送你个旁的罢。”说着解下自己腰间仅有的一枚佩玉,俯身替她系上,“那些书中说的,戏文里唱的,不都是赠玉么?幸得离京前戴了块出来。”言语间更似调笑,全没个正经。

    阿七一言不发也只是笑,由着他摘了银铃弃在一旁。

    “过了潼口没几日便是定洲,”暄又道,“有人在定洲城内急等着见你呢。”

    她心思全不在此,却顺着他的话问道:“哦?是谁?”

    “篆儿。你自己挑的人,我才好放心。”

    阿七倒有些意外,“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又冷得很,怎的把她带来了?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是,”暄笑道,“像你这般皮糙rou厚不怕苦的女人,实在不多。”说罢便要推开舱门出去。

    阿七拎起裙摆正想跟上,被他一回身拦住,“外头太冷,你在舱里吧。”

    悻悻退了两步,却不知为何,不想就这么让他走了——赶忙唤住他,取来挂在舱壁上的海龙翻毛罩衣,“江面上风又大,水气又重,穿上再去。”

    暄接在手里,抖开了却披到阿七肩上,“眼看就是三月,冷也冷不几日了。你若嫌它难看,回去就叫人裁开了做双靿靴,既轻且暖,寻常踩冰踩雪都不碍的。”

    喉中一哽,脸上的笑几乎就要挂不住,阿七竭力遮掩着对他道:“往后还是少糟践东西吧!这样难得的料子,倒舍得裁!”

    暄便向她笑笑,也不再多说,转身去了。

    阿七带着几分怔忪,往火边坐下取暖。因见两名侍女瑟瑟缩缩的站着,阿七便叫她俩也围过来坐。

    几日下来二女早瞧出阿七性子随和,此刻一左一右的陪笑道:“殿下对夫人,实在是鹣鲽情深,叫人不艳羡也难。”

    阿七摩挲着手中的玉牌,不知不觉眼底浮上一层水光,微笑道,“他从来都。。。。。。待我不薄。”

    “何止不薄呢!”一女便道,“若有男子如此待我,哪怕只是一时一日,我也知足了——”

    另一女便嗔道:“什么一时一日的!殿下与夫人可是要相伴白头的!”又凑趣道,“夫人您瞧,这玉的成色,定是千金难换——器型方正,玉质无暇,又全无纹饰,这叫平安牌,意喻平安无事呢。”

    “平安无事。。。。。。”阿七喃喃叹道,“倒是个吉祥牌子。。。。。。”

    定洲,靖远侯府。

    这晚司徒域吩咐长子在家中设宴款待几位心腹幕僚,自己则辞了众人,早早从书房下来,径自回了内宅。

    正房偏厅里摆着花梨嵌云石软榻,比寻常宽大许多——此刻倚坐在榻上,脚边炭火正暖,在旁又有人伺候着捏肩捶腿,心里头却没着没落的就是个不自在。

    一时婢女送上参汤来,其妻吴氏先接了,取下盅盖,这才端与司徒域,“接连几个大夫都说该好好调养,老爷你且听上一回吧!”

    司徒域并不接那汤,只闷声问道:“今回去接,瑗儿还是执意不肯家来么?”

    吴氏无奈先将盅子搁下,叹了声,道:“该劝的都劝了。文瑗不比琪儿,自小性子就倔,你又不是不知。”

    却说这文瑗,乃司徒域侧室所出,与文琪同岁,一样深得司徒域疼爱,其夫正是不久前被赵暄处死的定北副总领郭九瀛。

    “唉——”司徒域长叹一声,眼中隐隐露出痛色,“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她不住!”

    “这怎能怨老爷您呢!”吴氏忙劝慰道,“要怨,也只怨文瑗这孩子命苦。”

    司徒域恍若未闻,颓然阖目。

    虽不是自己亲生,心中也还是有些哀怜,将帕子拭了拭眼角,吴氏挥手屏退了一众下人,恨恨对司徒域道:“咱们司徒家对他父子两个,哪回不是尽心竭力,就算不论劳苦,也是从未生过二心!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可怜姑爷正当英年——”

    见司徒域一皱眉头,吴氏便未接着往下说,想想却不甘心,絮絮又道,“弥大人之言岂会有错,打从宣宗皇帝算起,姓洛的女人生的儿子,就没一个能得善终!早先太后还想把琪儿给他,幸亏咱们琪儿明白,不然还不正入了火坑?虽年轻时跟他母妃有些交情,但若论到琪儿的终身,那可不行!如今总算定下了肃恒的丫头——我早就说,肃家那丫头生的实在太过标致,反倒不是福分!”

    司徒域早听得烦了,此时手一摆,不叫吴氏再说,“。。。。。。方才听文运提了句,靖南你哥哥那边来信了?”

    吴氏见自己的话被夫君打断,便改口道:“是,六丫头照儿写来的。说是她大哥房里刚又添了男丁,再有就是老夫人近来总念叨运儿琪儿两个,旁的倒并没什么要紧事;噢,照儿也是刚从京中回了靖南。”

    司徒域微微点头,沉吟道:“无事便好啊。。。。。。”

    吴氏便道:“还想叫运儿快些回信呢,他倒好,只推说外头事多。”

    “如今不比从前,”司徒域道,“往后即便是家信,也还是能少则少。”

    “寻常人家的家信,”吴氏听了这话,又有些压不住火气,“他也要一一过问不成?照这么着,莫不是想只手遮天么?”

    司徒域拧着眉头又没了言语,吴氏便将他推了推,“老爷,您可倒是早作打算啊。现如今江南江北的,且不论明面上如何,私底下哪家不是另有一副算盘——”

    “住口!”司徒域怒声喝断吴氏,“越说越不像!我看你和你二哥一样,这两年白添了年纪,人却越发糊涂了!”

    司徒域向来对自己这出身江南望族的妻子十分看重,几十年夫妻下来,从未说过如此的重话——吴氏一时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顾不得旁的,竟像个年轻媳妇一般委委屈屈开始抽噎,毕竟上了点年岁,人也发了福,眼泪鼻涕揉在白胖团腮上,花了胭脂,全没了往日的端庄,瞧着倒有几分滑稽。

    司徒域叹道:“罢了罢了,我也只是叫你们收敛些,你以为吴家肃家干的那些事,宸王他不知道么?这种时候,肃恒为何还乖乖将爱女许给他?还不就是被他捏住了把柄!跟着他的人,不说别个,就说卞家那四小子——外头看着浪荡,实则却是个极精明厉害的角色,比起他爹卞旻那老油子年轻时,更强上十倍!早年间恁般胡闹,如今不过一年光景便成了如此气候,加之还有太后,将宝押在宸王身上,又有何不妥?倒是你那两个兄长,反而更叫人忧心!”

    吴氏见夫君和缓了口气,说的似也在理,不觉渐渐收了泪,“老爷说的是,可我这心里。。。。。。”

    司徒域便接着劝慰她道:“你且放心,我统共只有文运这一个嫡子,岂能不好好替他日后作打算!文运为人忠厚,却无十成本事,先前好在还有九瀛与文敬两个帮衬着,如今九瀛去了,少不得我再选个出身行伍的得力之人,收作义子也可,招为子婿也可,到时候若果真将琪儿嫁与他,你也不要太介怀门第高低。”

    “老爷,”吴氏又觉出不妥,忍不住插嘴道,“就算不挑门第,为何偏偏非得是个武夫出身?就算是为琪儿着想,按理也该寻个识文知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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