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六十 碧苔深锁长门路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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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 碧苔深锁长门路 下 (第1/2页)

      离尘宫一间狭小简陋的屋子内,白玉彦跪在竹席上,身着获罪之人才穿戴的蓝布棉袍,长发披散,手脚带着镣铐。他面前有一条长案,案上铺着一沓宣纸,摆放着笔墨。关冷烟站在门口叹着气,“君后您这是何苦?陛下有旨,如果您不认罪,您就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惠君,如果本后如陛下希望的那样写下认罪的供状,本后此生也永远都出不去了。所以请你代为转奏陛下,如果陛下有证据来定本后的罪,本后任凭陛下处置。但倘若陛下没有真凭实据,本后是决不会写什么认罪书的!”白玉彦说完面带激愤,猛地一把推翻了长案。黑色的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斑斑污浊的残迹。

      关冷烟明白再劝也无益,便对着白玉彦微微躬身道:“君后,臣侍还是恳请您能三思,臣侍明日再来。”他说完转身欲走,白玉彦则忽然意识到什么,高声喊住他,“惠君请留步!”

      “君后还有何吩咐?”

      “请问惠君,云曦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提及女儿,白玉彦的眼眶中顿时盈满了泪水。

      关冷烟沉吟片刻,“君后恕罪,陛下特意交待过,只要您不认罪,谁也不许向您提供大公主的消息,臣侍亦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关冷烟说完命看守将屋门反锁。白玉彦听了关冷烟的话,心中因为极度牵挂云曦,便伏在竹席上放声痛哭起来。自从容嫣咬舌自尽,宁婉就下令将他打入离尘宫。白玉彦掰着手指计算,如今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五天,后宫不定已经闹腾成了什么样子,而自己的云曦、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该是怎么艰难的度过这五个没有父亲照料的日日夜夜的?

      白玉彦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和思念,伸出颤抖的手拿起地上的纸笔。这一瞬他有了一种冲动,若为了能再见女儿一面,自己干脆写了认罪书便是。但他转念又一琢磨,不行!绝对不行!宁婉就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才故意折磨和逼迫他。一旦他写下认罪的供状,他也就再没有反悔和抵赖的机会。他所犯的每一条罪都足以使宁婉将他废黜或者赐死。自己死不足惜,但倘若自己死了,云曦怎么办?在这诺大的毫无人性、冰冷残酷的后宫中,一个失势的没有父亲保护的公主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无休止的不甘和矛盾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白玉彦痛苦的心扉。

      掌灯时分,有侍从将他押至凤藻宫栖凤殿。他静静跪在殿中,宁婉劈头盖脸将两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宣纸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这是废君白氏藏在木箱夹缝里的告密信。看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废君白氏为了防备你,不仅在箱子里放了告密信,夹缝中也暗藏了一封,果然你们百密一疏就没有发现。白氏,朕不看还不知道,你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啊!朕想不到雅卿的滑胎、路氏的死都和你有关。更令朕难以想象的是,你当初对淑君称兄道弟亲如手足一般,竟然暗中在牡丹花内埋藏毒药致使淑君常年不孕。你、你简直太狠毒了!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要朕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吗?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陛下,废君白氏是什么人?一个对大唐江山怀有异心的谋逆之人!这样的人所写的话陛下怎么可以断然采信?自从白家落魄之后,废君白氏对臣侍一直心怀怨怼,他写这样的信纯属诬蔑陷害!目的就是要离间陛下和臣侍的感情。臣侍可以发誓,臣侍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臣侍还是那句话,如果陛下有证据定臣侍的罪,凌迟、车裂臣侍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陛下仅凭一个谋逆之人的几句胡言乱语就企图给臣侍扣下天大的莫须有的罪名,臣侍纵死不服!满朝文武、举国百姓也不会心服口服的!”

      白玉彦说话时一直盯着宁婉,满脸倔强的神色。

      宁婉重重叹了口气,“你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隋昭训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你与废君白氏在上林苑争执,你也想辩解说隋昭训和废君白氏沆瀣一气共同诬陷你吗?”

      “陛下,就算臣侍曾经与废君白氏发生过口角,也不能说明臣侍就犯过那些罪行!废君白氏为了达到出宫的目的几次三番纠缠臣侍,并企图收买臣侍,都被臣侍断然拒绝。隋昭训或许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才会引起误会。但臣侍想说,臣侍清清白白,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

      “哼,你以为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就可以蒙混过关?白氏,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叫你主动坦白,如果你俯首认罪,朕还可以顾及往日的情分给你一条出路。否则……”宁婉双手握拳注视着白玉彦,眼前这个男人纵然罪行累累,却毕竟与自己一同生活了五载有余,他是自己长女的父亲,是自己结发的夫君,要说这些年没有一丝感情终究是不可能的。

      殿内陷入了沉寂。过了许久,白玉彦闭上眼嘴硬似的说道:“陛下,臣侍无罪!”

      “好!来人,带大公主上殿对质!”宁婉的命令使得白玉彦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他迫不及待地回头望去,云曦由关冷烟领着步入殿中。她首先对宁婉躬身行礼,随即便认出了殿内蓬头垢面桎梏加身的落魄男子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白玉彦。

      毕竟是父女天性,云曦挣脱开关冷烟携领的手,一头扑进了白玉彦的怀抱,大声哭着,“父后,云曦想您!云曦好想您!惠叔君说您犯了错被母皇关起来了,不让我去见您。父后,您到底怎么惹母皇生气了?您去给母皇赔个不是吧。以前云曦惹母皇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赔个不是母皇就不怪罪了。父后,云曦不想母皇生您的气!云曦想天天都能见到父后!云曦还想父后天天都能哄云曦睡觉!父后!……”

      小公主的哭声在殿内久久回荡,白玉彦心如刀绞,紧紧搂着女儿泪流满面。

      宁婉轻嗽一声,关冷烟会意,他将云曦和白玉彦拉扯开,然后把云曦领到宁婉跟前。

      云曦眼泪汪汪的拽着宁婉的衣袍使劲儿摇晃,“母皇,求求您放了父后吧,云曦愿意替父后给您赔不是!母皇,您不是说您最喜欢云曦吗?云曦求求您,只要您放了父后,云曦愿意天天练字给您看,天天背诗给您听。”

      “云曦,听话……”宁婉蹲下身子轻柔地替女儿擦拭着腮边的泪珠儿,“记不记得母皇教导过你,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

      “嗯。”云曦抽泣着点了点头。

      宁婉瞥了白玉彦一眼,又转回头握住云曦略带冰凉的小手,“告诉母皇,你贵叔君落水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听宁婉提到当时那个令自己震撼的可怕场景,云曦顿时有些慌乱,并下意识地侧头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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