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人心涣散反骨生 (第2/2页)
单,含着泪忙不迭地点头,“师傅放心,弟子必然带领宗门,光大门庭。” 可在之后生涯中,他经历愈来愈多,深深知道,此事千难万难。 从一个俊秀少年,熬到白发丛生,小门派还是小门派,不可将门派再进半步。 瀚海王权治世,想要壮大宗门,必须依附金雀台。而离开瀚海,又要与外面门派争夺地盘,更是难上加难,非是尸仙派可以做到。 可他一个玩弄尸体的,金雀台根本不正眼瞧他,又有勋贵打压,怕他夺取了利益。 直到尚清虚的到来,他以为机会来了,欣然应从。 可现今他却知道,尚清虚将他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此次一个不好,别说壮大门派,便是能否保全众弟子,还是两说之间。 马承志睁开眼目,眼中充满深深的担忧。 “马老哥,可是用功勤勉啊!”不远处走来一貌美女子,年约三十,不施粉黛,却是有万种风情,头带璎珞冠,旒流珠绿,婀娜多姿,肌肤赛雪,走路间头冠摇晃,有音色妙绝,待到了近处,却是香风入鼻,闻之欲醉。 马承志早已老迈,绝了情\/欲之念,对于来者的美色,恍若无睹,淡淡道:“琴馆主,来贫道这处可有事情?” 来者为华音馆馆主,琴一品,人送外号,琴色双绝。只见她挽袖而立,樱唇轻启,口吐香风,“自然是和马老哥,联络情谊啊!” “月黑风高,荒山老林,孤魂野鬼在侧,琴馆主倒是有兴致。”马承志冷笑一声,也不见如何作势,毒烟喷涌,将琴一品嘴中香风,阻隔在外。 琴一品见此略有幽怨,“马老哥,真是好不近人情。” 马承志嘿然一笑,弹指间有鬼火飞出,将香风化作一空,“琴馆主的醉心风,老道可承受不起啊!” 华音馆活脱脱是个销金窟,里面尽是色艺俱佳的女子,以歌舞妙乐,吸引修士前去,纷纷被迷得神魂颠倒,白白送去许多消息,而华音馆从得来消息,转手一卖,又是一笔进账。 能这般迷惑人心,华音馆当然有些手段,更何况馆主琴一品! 马承志大为忌惮,心中生了戒备。 便在此时,又有笑声传来,“马掌门消受不起醉心风,却消受的起一口一个马老哥,马掌门,你听在耳中,骨头可有酥了?” 马承志哈哈一笑,“老道筋骨老硬,活动不便,不酥一酥,怕是走不到道了。” 说话间,一位中年男子走到近处,此人身宽体壮,身着赤线玄服,眼珠子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琴一品,啧啧道:“琴妹子越老越好看,百多岁的人了,真叫我心里跟猫挠似的。”
“姓唐的,有说人老的么?”琴一品脸色一黑,小脚一提,有石块飞起打向来人,只是软弱无力,这一脚看起来娇憨无比,唐正安一把抓住脚踝,轻嗅一口,大为赞叹,“美脚美脚,美不胜收。” 他表现好色,实则冷静万分,眼中无有半点情意,轻轻抖手,将脚放开。 琴一品暗骂,这唐正安比马承志还难对付,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唐正安为赤血府府主,为人酷厉,杀人无算,琴一品深明此点,也就不做试探,启唇道:“唐府主你将咱唤来此处,不知有何说法?” 唐正安悠悠道:“咱们小门小户,拼到今日折损不小,这一身家业,却不可全败在西瀚了。” 琴一品神色鄙夷,“你想逃?” “那叫走。”唐正安神色不改,“你就没想过这事?” 琴一品笑道:“我是女子,力有不逮,不比你们男子身强力壮,可报国捐躯。” 唐正安懒得跟她理论,只是冷笑,“我以身报国,国以何报我?尚清虚话说得好听,我等打个先锋,后有金雀台修士跟赴,眼下如何?尚清虚这是要咱的命啊!” 马承志眉宇间浮现一缕忧色,同时心中暗笑,你唐正安前来,还不是看中了尚清虚的许诺,如今见事不可期,便生退缩,偏偏话还说的这么好听。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他马承志,也有退缩之心,不想在西瀚继续耗下去了。 如今宗无涯和妶烽火,就是前狼后虎,猫戏老鼠,磨其意志,断己心念。 马承志自感,如今人人不愿战,毫无斗志,自己等人,覆灭之日恐是不远了。 唐正安继续道:“我也不与你二位打马虎眼,我赤血府是不会跟尚清虚一条道走到黑的。”说话间,他目光牢牢盯着马承志,眼中似有杀机蕴藏。 唐正安这话传了出去,就是蛊惑军心,心生异变,这可是重罪。被人拿住话柄,少不得要被尚清虚抓了去,斩了头震慑军心。 他心知琴一品也不欲再斗下去,故而才敢一说。 不过就此离去,肯定要被尚清虚知道,届时免不了一番争执,说不得还要动刀兵,在此时刻,他必须要知道,马承志此人态度如何。 马承志心中一凛,感受到nongnong杀机,他知晓自己若是说错半句,接下来恐就要动手了。 他也不露怯,冷冷道:“唐府主认为老道会走到黑?” 唐正安听了这话,放松下来,“那咱三位要说好了,就此离去,须得守望相助,回到瀚中,合为一门,壮大实力。” 马承志语含讥讽,“唐府主想的真周到。” 他哪里不明白的唐正安的意思。 合为一门,壮大实力是真,不过更深处目的,是让宗世冠忌惮,不敢追究临阵潜逃之事。 但这事有一桩碍难之处,一门无有三主,这合成一个门派,谁来做主就很值得商榷了。 唐正安提出此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如此一来,他的心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唐正安被看破心思,心中含怒,表上面他却毫无表情,“合为一门,势在必行,不然还请两位教我,如何摆脱困境?” 马、琴二人面面相觑,走到这一步,合成一门,的确是最佳解决之道,可以避免宗世冠追究临阵脱逃之事。 他三人在这商议,尚清虚的帐中,也是灯火通明。 冷无疆道:“辅君,马承志三人鬼鬼祟祟,聚在一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尚清虚看上了很是疲惫,老了许多,闻言很是愤怒,“还不是商议抗命,不遵王令之事,哼,这几日对我的话阳奉阴违,看来是反骨已生,不可留了。” 坐下诸人不由一惊,尚清虚无论遭遇何事,从不把愤怒显于脸上,而今尚清虚情绪外露,却是心境失守。 有人暗想,“看来辅君也无法解决困局啊!” 冷无疆提剑而立,语言杀气,“请辅君下令,我立即摘了那三人头颅来。” 底下人暗暗失笑,冷无疆斗法虽强,但做事不过脑子。 马承志等人的头颅是能摘得?便是动手也不能,否则焚尸岭众修,立即刀剑相对,四分五裂,无需宗无涯来攻,他们自己人内讧,就要死去不少人。 尚清虚暗暗叹息,冷无疆虽则是他门生,但却没有继承他的丁点才学,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无疆稍安,此事不急,只要我不死,他们还不敢做什么,纵是有些小心思,也谈不拢的。”语声稍顿,又道:“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西瀚,诸君可有教我?” 众人心里松了口气,尚清虚终于松口要离开了,同时又暗自头痛,宗无涯,灵道窟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哪有什么办法。 尚清虚也知晓,指望不上这些人,正欲说出心中打算,忽有人入账惶急道:“大事不妙,反贼宗无涯入山了。” 尚清虚披挂在身,语含锋芒,“传令下去,伺机而退,莫要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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