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红装惊华喜相迎 (第2/2页)
的脂粉香,我看着铜镜中哪颗泪痣以及右眼下的伤疤隐去,但是木二又将其点了出来,依她所言,瑕疵的美丽是一种摄人的毒。我笑而不答,没有一会她便将我的妆容打点好了。她是有心机的女子,在我看来,她并没有趋附潮流将我的妆容打扮得如何娇媚,而是反其道而行,让眉眼间的英气保留了下来。 我苦笑,这是我一世都逃不过的命,亦是最本真的我。我此刻的光芒,甚至超越了身着凤冠霞帔的木二。心中那句话打着转:将星。 我隐隐感觉到母后为我绣这件嫁衣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她的心中在想什么。木二将手在我眼前探了探,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神很久了。木二选了一条赤红丝带,挑起几缕发,打了一个解。一抹红色隐在发间,一动便现出光辉。 木二喊了一声,余下的四人将盒子打开。金累丝耳坠上耳,点点星华。双凤和鸣雕金手镯,木二看着我的右手,最终还是套入我的左手。磨金光滑金项圈上一金锁垂于胸前,走动时步步作响。 接着她拿起了桌上的双鱼桃木梳,就在此时我见到凌云木从外头走进来,同时伴随着喜庆的唢呐声,房间里的安静与外头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我安静地看着凌云木走进,“我来就好。”没等木二答应他便接过木梳,木二喃喃说着不合规矩,就这一句,她也就没阻止了。 我看着他,他不言,只是看着镜中的我,摸摸我的头发,动作轻柔而留恋,我无法从镜中判断出他此刻的心境,他少见的安静,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的安静是从骨子中散发的。我不知道他的心在痴迷着什么。
“一梳梳到尾。”木梳轻轻地滑过我及腰的发,我看见木梳上面绣着喜庆的鸳鸯,凌云木的声音也好远,一下子就消散在夜风中。 “二梳白发齐眉。”铜镜中印出凌云木捏紧的关节,但是他的动作依旧轻轻的,像是儿时父亲轻拍我背的动作。 “三梳儿孙满堂。”一滴泪。不经意落入我的发中,“礼成。”他轻轻地说,转身向外头走去,我焦急地站起身来,却发现身后的三人也同样落下泪水。 我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明白,外头喜娘已第三次催妆,木二让我坐回去,从最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方头冠,镂空金雕,梅花花饰叠成冠,凤凰和鸣转两头,额间一颗血色的宝石,两鬓垂下金流苏,镜中女子风华绝代,只是少了一份娇柔,多了几分肃杀。 而后木二为我盖上盖头,还不断地叮嘱我这头盖不可以摘,要新郎才可以摘。之后又将一旁的大红苹果塞到我手中,嘴上还念叨着吉祥的话。 “有些话应当由嬷嬷来教你,但是我是觉得没有什么用,所以便索性遣了。既然是这样,该说的话就由我来说,既然成了夫妻,磕绊争吵在所难免,斗气可以,但切勿伤了彼此的心。有些话当讲就讲,但是有些事不要追问,夫妻这个词意味着生死同享。山月,你该对得起夫妻这个词。”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这个同龄的女子扮演了我母后的角色。 “走了。”凌云木的声音从耳旁响起。木二回应了一声接下来我便发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父亲的味道,真的,从在丛林中感觉到的一直都是他的味道,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代替了父亲的位置。“入轿之后不可随意移动,寓意平安稳重。”他说着,将我抱入轿中,而后轻轻拍拍我的手背。 鞭炮声此时响起了,喜娘尖细的声音昭告着起轿。南歌和沧海珠跟随着队伍行走,而木二和凌云木等会应该会赶到。我忽然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手里紧紧地抱着那个苹果,像是这样便可以给我些许安慰。 天色些许泛白,外头依旧不见物,奏乐声不绝于耳,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了,我心中忽然紧张起来了。花轿进门,奏乐放炮仗。一只小手探进来,用手微微拉了我的衣袖三下,我想起了这好像也是民间的礼俗,这双小手该是了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吧。 我随着她出轿,在烛光下我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上红毡,在南歌的搀扶下站在了喜堂右侧位置。 红烛燃烧的味道,夹杂着刻骨铭心的味道,我知道他便在这里,只是不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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