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假痴不癫 (第2/2页)

空的雄伟壮美，那中阮本就是从西域传来，号称“秦琵琶”，得琴筝共体的优势，既能弹出古筝的味道，又有悠悠古琴的手法，音色圆润浑厚，音域宽广，此刻又与古筝合奏，便是一番奇妙玄美的音律，激昂大气，催人振奋！

    趁着两位佳人不在身侧，孙亦凉看着自己的弟弟，嘿嘿一乐：“四弟，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像变了个人一样？”

    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孙亦宸也是微微一笑：“大哥不说，我也正要问呢！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京城四霸’之首的大哥吗？”

    “哈哈，大哥是世子，父母娇宠，当年皇爷爷在时也最是疼爱，所以年少轻狂，顽劣无知，横行街市，便被冠以‘京城四霸’的浑恶之名，你常年在外，好多事情有所不知，父亲虽贵为镇南王，却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二哥、三哥都在朝为官，却也是皇上给父王设下的紧箍咒，可这些大哥浑然不觉，直到有一日，我无意间听到父王的哀叹‘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两子为质，又有孽子逞恶作歹，只怕我一门老小终究要为其所累！’这是大哥第一次听到父王说这样的话，万分震惊，那日一夜无眠，翻来覆去想定主意，是时候该我为家里做些什么了。四弟，你可知道什么叫假痴不癫吗？”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第二十七计：“当其机未发时，静屯似痴；若假癫，则不但露机，且乱动而群疑；故假痴者胜，假癫者败。”孙亦宸早就熟读于心，听闻大哥说起，恍然大悟，莫非这么多年来，大哥为了避免猜忌，索性利用一贯的形象恶名为掩护，私下却有所作为，想到这，颇为好奇的问道：“大哥，这些年，你都在暗中做些什么呢？”

    “哈哈，四弟，你可知这天地下什么生意最是暴利？”孙亦凉反问道。

    “自是盐铁！”孙亦宸脱口而出。

    “不错，不过盐铁自古都是官营，民间插手不得。”孙亦凉摇了摇头。

    “那是丝绸、瓷器？”孙亦宸试探的回道。

    “丝绸、瓷器畅销海外，然东楚有通商之限，四家垄断，我欲为难也！”孙亦凉又摇了摇头。

    “那边是钱庄！”孙亦宸肯定道。

    “钱庄一本万利，重在信誉，需广开分号，多存多贷，赚以利差，你可知这朝中谁开的钱庄最为隆盛？哈哈，竟是那兵部尚书独孤宪家所开，兵部虽然不涉兵权，却掌管着武将的升迁、军饷的发放、兵械的采购和驿站的管理，是朝廷开支的第一大户，所以他们的恒丰钱庄才能生意火爆！”孙亦宸解释道。

    “既然这些都不是，大哥一定另辟蹊径喽！”孙亦宸猜测道。

    “哈哈，四弟所言不差，所谓大隐隐于市，大哥做的便是这最寻常不过的生意，从米面粮油开始，扩至鱼、漆、丝、玳瑁、珠玑、齿革、裘皮、筋角等货物，南北转运，东西往来，贱征贵卖，获利颇丰！而且不瞒四弟，大哥还暗中组织成立了梅花社，初为了解市场动价，经营至今，已成为针刺消息的利器，社中聚集了颇多江湖好手，只不过一向行事低调，不为世人所知！大哥平日里游山玩水，寻花问柳，如同纨绔世家子一般，殊不知为了这商社，花费了大哥多少心血，四弟昨日回京，被捕入狱，大哥估计是家里第一个知道的，若不是父王派老二去救，大哥也有妙法悄悄换你出来，既然已经回家，正好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孙亦宸听罢，感慨万千！他曾经读过《史记》中的《货殖列传》，其中提到治生始祖白圭的精辟总结：“吾治生产（经商之事），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强不能有所守不能为大商也，大哥无师自通，真是奇才！

    孙亦宸正欲称赞大哥，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早有梅花社的暗组亲卫闪身进来，轻言道：“宗主，是府上的管家孙成，见或不见？”

    说话间，孙成已在雅间外敲门：“大少爷，四少爷可在这里？府中有大事，王爷急令速回，一刻耽搁不得，快随我快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