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第2/2页)
外观精美异常,因款式不同价格亦有所不同,都是以吉利的数字为价格的尾数。梁峰思忖好:卢文泉副经理一个,杨克新一个,张正昌一个,游武昌一个,四个合计已逾千元。由于提不了就由两位商场的小姐帮送到车上,梁峰顺便问了问二位小姐,有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项目。小姐告诉他有,只要出钱,就是送去北京也有人干。梁峰听了真叹谓现代服务行业的精细,心想如果是行贿那都可不由本人亲自出面,可见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做法。梁峰又问了问她们,如果将四个水果篮送到樱花公司,按发件人领取,收费多少,小姐告诉他只需四十块,又问他要不要帮送去,梁峰想了想,摇头笑笑,说声算了就开车往容奇大道而去。
南环酒店坐落在容奇大道始端,地理位置处在容器这块繁华地带的正中段,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当时是一个很耀眼的闪亮点,算是改革前沿杰作的代表,但随着后来大批建筑的崛起,渐渐地就将它在人们的视线里隐匿起来。但容桂人都不会忘记它曾经有过的辉煌,特别是梁峰这种年纪的人,对它的印象则更深、更具有幻想。因为那时他是正处一个幻想型年龄阶段的人,对四周迅捷发展所带来的新生事物都有种好奇的想法,希望探试那里面的一切。在记忆中,听人有声有色描述里面的一切,所以就成了一种梦。当他有能力去实现童年梦想的时候,这个世界已将南环酒店搁在了历史的舞台上。但顺德绝不会遗忘它所作出的贡献和曾经一时的辉煌,它也算是见证了顺德撤县改市、容桂合并、工业的崛起、城市的繁华以及许多人,人生沉浮的一切。确实,容桂人民不会忘记它,虽然岁月渐逝剥去了他外表的容颜,但内部的装饰已进行了几次革新升级,所以在虽不起眼中,还有它存在的实有经济价值。依然有灯红酒绿的男女进出,商人游人驻足,而构成它有生有息的一面。
梁峰开车到到榕树转盘红绿灯路口处,正遇红灯,时值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突然,在他的左前方不远处,从高空中有位长发飘然、身着睡衣的女子仙女下凡似地直追而下。梁峰同时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顺德。接着就传来阵沉闷的响声,如地狱之门开启传来的一般,令梁峰在车上也感觉到脚下抖了一抖,心悚得紧。
出事了,这是梁峰迅速反应后第一个念头,他与前面车辆和后面车辆的司机都不约而同下车急速地朝女人躺着的地方奔去,离女人很近的行人刹时就围成了个圈子。大榕树下休闲娱乐的男女老幼,都捡钱似地朝那圈子拥去。当梁峰挤进去时,女人仰躺着,手指抽搐地动着,双眼正半睁半闭地注视着他,似认识到一救星一样,目光中充满了哀求之意。
一张五官端正、美丽姣好的面容,不知是恐惧还是内脏受击,脸上已泛着铁青色。当梁峰蹲下仔细辨认时,女人张了张嘴,弱弱道:“救我,顺德……顺德,救我……”如此重复中,嘴角和鼻孔里就溢出清淡的血水,很快就将一张美丽的脸庞涂抹得一塌糊涂。
旁边有人打电话报警,三分钟后便有110的警察过来。交警也正吃力地命令车辆各行其道,容奇医院离事故地只有二百米远,几位年轻力壮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急促过来,将仰躺着的女人小心地抬上担架。
梁峰看着女人嘴唇挪动:流出的血水已充满气泡,在微弱的吞吐中,一个个泡沫破裂,如她仍旧在呼唤顺德救我、救我顺德一样,令梁峰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毛骨悚然:对了,是她,是曾在松下公司的同事,研发室里的那个文员,湖北女孩,****!由于车在路上搁着,交警发出最后通牒,他看着担架的远去,才跨进他开的海南马自达,满脑子又回到从前曾与她相处、与她嬉笑、差点被她泡上的情景。
回到公司,梁峰将车泊好,下车时才发现少了两个水果花篮,想想可能是停车时被人窃去,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手表,离下班时间不远,就打电话给卢文泉,让他过来提了两个水果花篮。梁峰声明:他一篮,杨克新一篮。
中午,知道田晓静不在家,他到老屋那吃饭,梁母见他神色不佳,就问他。他把上午遇见前同事****跳楼的事说了一回。梁母便吃惊地用符水、香烛为他驱惊。梁峰不信鬼神,为了不使母亲生气,就草草地呆了呆。然后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午睡,他觉得昨晚与田晓静做事时间长了点,影响了休息。当头一落到大沙发扶手上时,便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
天很蓝很蓝,湛蓝的颜色梁峰触手可及。在形似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天台,吴鸣跪在那求饶,浑身哆嗦发抖、冷汗淋漓。天空中一架巨大的播音747客机机翅平平地扫过大楼边缘,在扫过的刹那,陈光荣、梁福立和胡长松腾地从机翅上跳了下来,吴鸣见了抖得更加厉害。三人二话不说,就将他提了起来往楼下扔去,吴鸣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一忽闪,那扔下去的不是吴鸣,而是梁峰。梁峰手舞足蹈,狠命地想抓住什么,以阻止下坠的势态。忽闪,又在悬崖山涧之中下坠,梁峰心想有棵巨大的树或高高厚厚的草垫子垫着,这样掉下去就不会伤着。坠着坠着,却怎么也出落不到地面,突然看见吴鸣伸直着手,像鸟儿一样在飞翔。梁峰也学着他的样子,真的下坠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后来竟又飘了起来,吴鸣飘得更高,在口袋里掏出石子狠命地往下砸。石子呼啸着从梁峰的身边擦过,左躲右闪,闪来闪去,突然一颗硕大的石头,往梁峰头上砸来,梁峰头一沉,竟又躺在南环酒店的大门口,正与****头对着头、四眼相望,和****一样血水也在直往嘴外涌,想抑制住,却怎么也止不了。吴鸣忽地又在他头顶上空盘旋,尖笑着,声音十分刺耳,直划破正午夜寂静的大街,梁峰想向路人求救,侧脸一看,人无踪影,就连从身边滑过的七路公共汽车也空无一人,再转回头,****已能说话了,她不是说,而是唱,仍是那一句:顺德,救我!救我,顺德!凄凉的声音中,梁峰觉得上空一块巨大的阴影直压下来。石头!是石头!!梁峰看得真切,吴鸣正抓着石头的一角,狠狠使劲地砸来,惊恐中,梁峰伸手一把抱住****,觉得她两个奶子贴着十分舒畅,下面竟又****想要进入她的玉门。突然吴鸣尖叫着一声:梁峰。梁峰回头一看,巨大的石块已触及眉毛,不由得大叫一声,惊恐万状地坐起。
梁峰一手抹了抹口水,一手仍抱着个枕头,手机的闹钟还在嘀嘀嘀地狂叫着。他看了看墙正中的挂钟: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