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顺德_第一百六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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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1/2页)

    顺德是珠三角芳洲,大良是顺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明朝建县以来,科举鼎盛、文人辈出,这都是顺德以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历史的辉煌和今天的繁荣。就文化而论,古有状元多名,有金楼、宗祠、拱桥多处,有开创岭南一代诗风的孙蕡,有“中国梵高”之称的怪才苏仁山;近有作家草明,有画家黎雄才,有竞技家李小龙等。其文化底蕴之深,让在顺德呆了几个年头、涉世不深的外来工吴鸣都赞叹不已。在历史的车轮滚动到二十一世纪两个年头后,他还是感觉到顺德的文化发展与经济繁荣似乎不够和谐,与故乡素有才子之乡美称的临川的深厚的文化底蕴相比,显得是那么的薄弱,不那么顺理成章。就顺德的广泛性和成就面来讲,与历史渊源及当今的经济繁荣相比,确实让人感觉到很不协调。

    十月上旬最后一天的上午,吴鸣十点钟起床,将一些手稿等东西整理妥当,双手在脸上擦了擦,觉得还未睡够。因为朱大冒愤恨辞别,学徒二个月的金山去顶了替,所以制一锅胶水用了四十几个小时。吴鸣到凌晨五点才去休息。朱大冒兄弟和他妹夫前几天因待遇不合,傍晚时与麦惠玲拍案大吵,结果麦惠玲一句:“这样的态度,你给我滚出去。好你个‘捞仔’,公司没有你就不转了不成?我看没有你这样的师傅,我奇江公司照样要生产,照样要正常运转!”麦惠玲一时兴起,开口说出滚后就有点后悔但又不得不为了顾全面子,对着窗口外的员工和办公室里的吴鸣等人,再摆出副老板娘的派头,歇斯底里起来:“你们三个,马上给我滚出去!”

    朱大冒兄弟和妹夫三人,也算是血性男儿,二话不说就卷起行李打电话叫了辆破旧的士,吱吱扭扭地离开了公司。因为辛村没酒店、旅社、旅馆之类的,只好搭车到三洪奇去过夜。当车还在路上行驶,麦惠玲就在为旺季时刻失去了这么位师傅而叹息,要吴鸣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吴鸣随便按了个电话号码,电话不通就当麦惠玲的面瞎劝起来:“这样吧,等老板娘心平气和了再说。”吴鸣将电话合上,告诉麦惠玲:“他说明天再讲,来找你结算三个人的工资,如果不结算,后果自负。”吴鸣见麦惠玲脸阴得要下雨似的:“他决意不回头了,因为云南那边靠近越南的地方,有个老板打电话邀请他过去已半个月了。他是今天下午才告诉我的,工资比这高一千块一个月,而且有多少人过去对方都接受,老板说杂工七八百一个月是小意思而已,一个好师傅才是真正的宝贝,会生钱的宝贝。”这是朱大冒几天前告诉吴鸣的,遵照他的意思,吴鸣这时告诉她:“做老板应学会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吴鸣说着又劝起麦惠玲来。

    二十几分钟后,麦惠玲觉得后悔极了,又向吴鸣要来朱大冒的电话,避着人直接打电话给他:“回来帮帮我吧,你一时火气那么大干嘛?说马上给我滚出去,只是我的口头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是回来吧!云南那边出你多少工资,我也一样出,还不行吗?”吴鸣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她是一条丧家的老母狗在寻求安慰似的,但朱大冒给她的话还是拒绝:“回来?你放心,我不会露宿街头的,明天我一定会回去,回去结算我们的工资!”

    从那一刻起,吴鸣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次不论怎么样也得离开,他意识到这么一点。那就是麦惠玲那些低档次的狡辩,已在很多场合很多时候都不攻自破。开始如何如何地安慰她的工人,而后又老调重弹、原形毕露,令人无法接受她给予的现实。朱大冒走后的第二天,吴鸣向她正式提出第三次辞职,将书面报告静静地放在她的办公台上,不想多费口舌,转身就离去。他知道,留下来跟她探讨,只不过是在听她坑蒙拐骗的言辞以及那并不高明、低下得很的伎俩的劝导。在吴鸣看来,她对那些文化素质低下甚至是文盲的员工们来讲或许能生效,但他绝不接受。

    最后麦惠玲和李运峰同时过来劝吴鸣给奇江公司三天时间招名司炉工过来,并教会他这套设备的欠缺之处如何处理。昨天整整一晚,那新来的广西工人算是琢磨了不少,所以吴鸣凌晨五点入睡,十点钟起来就整理好东西。他已确定今天可以脱离奇江这个“苦海”了,同时也为他能在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呆上几个月而感慨万千。同时想结算了工资后,首先该是给家里汇笔钱过去,要不然心难安宁。

    下午三点钟过后,吴鸣将三个月的工资结清。麦惠玲看着吴鸣将几千块钱揣入怀里,心痛得直嘶哑咧嘴:“怎么样?不会少你一分一厘吧,我说过我是讲信用的,只可惜我们有缘没份罢了。”麦惠玲心痛出钱,但这种钱不能不出,对别人可以搜搜刮刮地扣点这扣点那,比如说是对方要辞职,那么得扣每月五块钱水费、二十块钱住宿费、两块五毛钱一餐的伙食费等等。但对吴鸣却不能这样,因为公司连社保也未买过,还有众多因素是办企业必须做到的都无法履行。吴鸣提出过多次什么工伤事故、养老保险等等,其实真的劳动部门一过来调查,大堆的处罚单会让她更加心痛。李运峰也告诉了她,吴鸣不是盏省油的灯,真的无法留住他,该是他的还是他的。好言相劝,别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对公司不利,想想李运峰的话,怕吴鸣真的出了公司,到劳动部门去参上一本,什么虐待工人,不按《劳动法》去做、每天上班十小时以上没奖金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所以看着几千块钱被揣入了他的怀里,虽心痛,还是挂着牙痛一样的微笑:“阿鸣,若还来广东打工,第一站一定还是回到奇江来看看。”嘴上这么说,麦惠玲内心里却在呐喊:在辛村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更别说公司里。

    钱到了口袋里,吴鸣说话则更加随意,虽遵循好聚好散的原则,看着麦惠玲满脸的无奈和沉默不语的陈培维,吴鸣轻松地冲几位跑完业务回来等候报账的业务员及何淑贤等人笑笑:“我现在是款爷,刮奇江的油,长自己的膘。瞧,我口袋都快撑破了。”吴鸣说着在口袋上拍了拍,接着又做了个怪脸,让在场的人哗然。都知道吴鸣说什么搜刮、长膘,只不过是指桑骂槐地揶揄麦惠玲,特别是大门不迈、光靠电话做生意的业务经理苏调更明白吴鸣话里的意思,就掺和着众人的笑声也嘿嘿了一回。

    麦惠玲耳不聋,全听见了,但仍装着不知,脸也不红,用斗败了的公鸡打鸣般的声音问道:“准备去广州过夜?要不要明天清早再走?”

    “不了,先去趟深圳看看几位朋友,再直接回家。”吴鸣听麦惠玲问他的去向就警惕着,想起昨天上午带广西工人去大良水质化验中心送水样,出门时看见余丸子,担心水质化验中心的胡琳琳会告诉他吴鸣也在樱花公司做过,而且也是送水样来时,就把要去阿强那儿落脚的事儿给隐瞒了下来:“出门在外,双眼抹黑。深圳那么大,我这时还有点担心到了深圳找不到人,怕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呢。”办公室里的人听了,又响起一片讪笑。大伙儿都知道,他那诙谐喧哗的语言里充满了幽默。

    “苏调,你去送送他吧。”麦惠玲说:“看你们这么投缘,真有点舍不得你走啊。千万记着,若还来广东打工,一定再来这看看。”麦惠玲再次说着这话。

    苏调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看看门外那辆红色的男装摩托车:“我正想出门,顺便捎他一程。”于是吴鸣就一手提着红色的塑料桶,背着个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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