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2/2页)
就不会是这样。你妈也够辛苦的,那时你还在吃奶,她既要种田,又要种菜卖,还要照顾你那残疾的爷爷。她守寡了这么多年,如今生活得好了,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你还是好好找份工做,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地生活不是很好吗?”胡大爷说着要转身体离去,没想到任维新重重地啪了下铁门,金属碰击产生巨大的噪音顿时在大厅和铁网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回荡:“死把胡,去出去就拆了他的老骨头熬汤!”胡大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隔里隔壁一米七几个头的任维新确实太像他爸爸,知道他九岁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只有停下脚步继续劝道:“你老豆死得早,你妈过到今天也不容易。我们隔里隔壁的,你还是听大爷一句话没错。”“听雷老母,要听你的,那你干嘛和你儿媳妇睡觉?你个老把胡,鬼才听你的!”任维新说着又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老骨头扒灰。” 胡大爷听了,顿时恼怒万分:“丢雷老毛,胡说八道。你个死衰崽包,看来你不去班房里坐几年,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习惯。”说着愤恨地离去还丢下句话:“那年你发高烧,我把你抱去医院,简直就是一种罪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烧死算了。”任维新见胡大爷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就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你和我妈还睡过觉呢,要不然怎么会抱我?扒灰佬,扒灰佬。”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见吴鸣在不停地一边吹开水,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着,就抢了过去,大大地喝了一口,又猛地吐了出来,冲到铁网门前指着前台里的胡大爷发飙:“你个死把胡,想烫死我呀,我妈的钱你又拿不到…… 胡大爷知道他又在无理取闹地发神经,因为从上午进来,只要和他搭讪,他就会不依不饶,和你没玩没了,所以一直都没消停过。胡大爷想想是隔壁邻居也就没搁在心上,毕竟是看着他长大,也知道他有间歇性神经病。如果是外人,没准早就要用手铐把他吊起来,让他没坐没站,看你还敢不敢无理取闹。于是胡大爷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他像个多嘴婆一样叽里呱啦着,双手在胸前一交叉便趴在前台上休息。
从胡大爷与任维新的谈话和叫骂中,吴鸣渐渐地了解些任维新的背景。当任维新无聊地回到竹凉席,在脏不垃圾的棉被上坐下时,他还是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喂,你是干嘛进来?”任维新也回笑着问:“是不是找你老母要钱,不给才把后爸给打了?打得他进医院住去了才进来?”吴鸣知道只要和他一接话,没准就会被拉呱到天亮都不一定,便沉默地摇了摇头,把眼睛闭上,往墙壁是一靠。他的确是感觉到太累了,他任由任维新问东问西,不开口回答,只是点点头或摇摇头。“你是外地的?在这里打工?打工钱不好赚吧,我知道细滘市场有几家批发部的钱好弄,还有我家旁边的学校,那校长家的钱也很好弄,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弄弄?要不把我老母的钱弄过来也可以。有了钱,我们就去香港,听说那里地上都有钱捡……” 吴鸣听着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趴在被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地问话着。他担心眼前这个神经病会突然袭击于他,不得不时刻保持着警惕,以免被无厘头地袭击了,受了伤害也没谁负责任。吴鸣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他扭头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听外面的声音。开始一进来,还能偶尔听见汽车的的轰鸣声,现在已是静悄悄的,看来离午夜不远,或已是午夜,就沉沉地把头低下,想目前该如何脱离险境,要不要把梁峰和陈光荣让樱花使用走私红油和短斤少两的事供出来,或是承认那些数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喂,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出去?”任维新盖着被子用手推了推吴鸣:“这把胡睡觉都很死,他以前在我家和我mama睡觉,都像只死猪一样,他老婆和女儿在村子里大喊大叫找老半天都找不到他,还是我mama提醒他,才慌里慌张地提着裤子,从我家后院进他自家后院……” 顺德的秋末温差也很大,吴鸣此时感觉到有点饥寒交迫,坐着坐着就不知不觉歪倒在铺在地板砖上的竹凉席上,一阵阵困意袭来,也不知道任维新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他迷迷糊糊地峁了眼,把被子拖了拖垫在背脊底下,紧闭上双眼,在任维新不知是出于关心,还是想讨好中,渐渐地不知不觉就囫囵到天亮。他耳朵帖在墙壁上听了听,外面开始传来车水马龙的声音,知道热热闹闹的一天又生机勃勃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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