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向天堂【终】 (第2/2页)
生的一切只有五秒不到,三秒一过,黑十字就倒下了,没有人能够控制怒火中烧的梦典,或者说,没人能够影响到梦典身上的其它“事物”挥洒自己的怒火。 梦典,还是梦典,换了人皮,接了兽心。 灯塔转过头,诗角剑从黑十字的胸口处走出,暗色教皇的血液开始回流,黑色手臂再一次放大开来,接过这把杀器,被她握在掌心。 梦典,还是梦典,举着四翼,感受到一把利器穿过自己的羽翼,尖端在她的嘴唇上留下冰凉触感。 剑尖,距离自己从未如此的近,迷人的冰凉! 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剑,双眼却看向别处,任凭那血在她的五指间渗透。 天顶中心的灯塔感到了梦典余光的扫射,透镜下方的齿轮转得更加快了。 “啧啧,真疼!” 其它三翼横扫而过黑色手臂上方,黑十字回身后撤,看着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陷入地表之下,带着自己还未干燥的血丝于烟幕中升华。 “居然能够伤害到自己的造物主,想必【诗角】并不是你先造出的。” 四翼梦典剥离自己的剑,中剑之翼迅速萎缩,联络在她身上的术式跳跃着,呛得她俯下身来,大口呼气。 “诗角剑不是你的造物。它对每个人都是致命的。没有三定律的东西,真是可怕!” 巨大的黑门终于拉开,无数黑色手臂等待着主人的命令,灯塔的光扫过黑门之上,所罗门的大印清晰可见。【古代以色列国王,对上帝有着非凡的追求。】 她上前一步,看着梦典垂挂着三翼,一脸怨恨,却害怕来自天顶上的灯光。黑色手臂悄无声息攀沿梦典身躯而上,在下一次的发力点出现之前就瞬间锁死梦典周身的力道。 “想必,被那剑刺伤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黑十字将胸口的绷带拉开,连着回路的心脏就这样滚落在她的手掌中央,每一次跳动,回路上就会闪现密集的呓语。“又没有毁掉,我身上唯一不属于自我造物的【东西】。你失败了,梦典【白十字】!” 空中飘扬血液再次附着回黑十字破碎的伤口中,心脏虽然接近干枯,却没有停止跳动。 黑门在两人身后被黑色手臂争先恐后的拉开,高耸入云的棺木矗立在宁静的旷野之中,严肃,一丝不苟,保存着它身体里边的“东西”。天顶上的灯塔旋转眼睛,审视黑十字造出的黑门,以及门后的“客人”。
【原物】 也称为【潘多拉的盒子】 关押着【时灵】,最古老的造物,据说拥有与书写者同样的地位。 书写者在开始写作《梦典》留下最古老存在物,是不是被造物,到现在仍不可考,它的历史就连梦典也必须小心对待。 而此时,暗色教皇【隐意诗脑】却在梦典面前,开启了她自身最大的秘密。 黑色手臂匍匐棺木巨锁上,嗅食那锁的身躯各处,引来梦典的哭号。 “别开它,别开它!” 羽翼收敛,梦典恍然醒悟,捂着自己的眼睛,血泪奔涌而出。 “有人看腻了活在黑暗中的生灵,却在此时得不到丝毫庇护呢。” 棺盖似乎动了一下,深沉巨吼填满了梦典的双耳,命令着她,将头低下,双膝着地,这样的姿势简直就是对【造物主】最大的侮辱。 是什么造物能让梦典跪下? 五人的心里同时冒出这个问题。 “那是你的罪,所有罪的集合。”黑十字头上的皇冠沉吟道。“【时灵】是你自己养出来的怪物,现在,你应该知道白夜伤的心里是什么想法了吧?对啊,没错没错,白夜伤从你的身躯中诞生,你却将她抛下,在圣地中软禁了几千年。这是无数被人们抛弃的信仰以及梦想的集合,按理说来,梦典【白十字】,” 小脸安然张嘴道。 “人间最大的善呀,就是对自己的慈悲啊呢。” 她看着黑十字慢慢退到一旁,头上的诗脑隐退的瞬间,巨大棺木上裂痕无数,黑色的血,勾勒着哥特式花纹与玫瑰花的图案,逐渐清晰,逐渐显现。 “善?” 棺盖已经承受不住腹中的事物所造成的压力,裂痕张开,里边的东西呼吸着裂缝中喷吐而进的新鲜空气,快活的舞动起来。 “我找你很久了!善!” 一头庞然大物整个跌出棺木之外,浑身带着漆黑锃亮的鳞片与木屑,犄角倒立,如从卵中跌出的婴儿一般,寻找着母乳的味道。身上倒扣七把枷锁,枷锁上有古埃及文的象形文字无数,铁链垂挂而下,在地面上留下漆黑墨迹,弄脏了梦典的心。 枷锁起伏运动,限制着这头活物的行动极限,刚刚传来的巨吼声,直到现在还在天顶中回荡。 “你就是善?” 粗大的信子一收一放,经过梦典张开的两腿之间,而后又游走于她的双臂,最后经由脖颈,滑落小腹之上,信子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爱抚着被它称作“善”的女孩,血红色的眼睛里却不带一丝邪yin。 它只是欣赏着“善”的色相,在露儿眼中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连带关系。 “全身都是逆向回路的味道,可惜我看不见,也摸不着。” “你,你,你在说什么!” 梦典傻了眼,下意识并拢双腿,蜷缩进自己的羽翼内,这才发现自己的口水流了一地。 “你失禁了?” “无,简直,简直无礼!” 女孩跌跌撞撞,眼神空洞,捂着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后退。 “善,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在“恶”面前从容不迫,举止优雅,不会对我指手画脚,添上“罪恶”二字,也不会呼唤“堕落”二字来讨伐我。怪不得她会请我来见你。” 缩景瞳睁大了眼睛,说话的分明是这头黑龙背上的人脸! 那张脸镶嵌在龙的背后中央,眼睛紧闭,边缘溶解进鳞片之中,勾引着人们遐想这条龙初生时的光景。 流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依偎进千歌的臂弯下,瑟瑟发抖。 “善,你站在世界的另一端,看着受苦的我,看着人们都在向你靠拢,作何感想?” 梦典极端的紧张,她成了哑巴,被剥夺了话语权的演说家,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被动时态。 “善,我真心喜欢你,但我也极端憎恨你。” 信子贴着女孩柔软的脸颊,抚摸过空气中微微哭声,缓缓收回。 “善,你不说话呢。” 黑龙猛地转身,巨大长尾扫过石桥的上方,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刮痕。而后,沿着棺木表面攀附而上,四肢深入棺盖之中,将身躯倒立而上,人脸轻而易举的对准了匍匐在地上的梦典。周围双翼大张,将人脸的白皙衬托得金碧辉煌。 “夏娃,泥人也是需要照顾的,哪怕你补过天,偷过火,滥过情,也还是要负起三定律的责任。” 人脸的嘴唇直径之大,以至于每说一个字都会震得周围的黑门嘎吱作响。 仿佛这里容不下它的话语,装不下每一个神圣的字词。 脸庞附近的常青藤随着嘴唇的起伏而摇动,不时有乌鸦停靠在它修长的睫毛上,俯视地上一身白衣的梦典。 像造物主审视自我时的凝望。 而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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