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英雄本色_第六章 再别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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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再别离 (第1/2页)

    欢乐的曙光还没有照射到峡谷里,但它已经把山寨两边峭壁的顶端染上黄澄澄的颜色,长在岩壁深罅里的叶子稠密的灌木,只要一阵微风吹过,就洒下一阵银雨。

    山寨的院子里是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树影子渐渐的淡了,天空渐渐的高了,寨子上的喇叭花顶着露珠儿开,树梢儿在微风里摇摆,菜饭的香味儿来回飘荡。

    两辆乌棚车停在院子中间已经套放停当。拉车的马洗刷干净,吃饱了上好的精料,饮足甘甜的泉水,派头十足的打着响鼻。

    两个白家马队的人正在侍弄着马匹,调试缰辔。他们临时被梁三儿指派为马夫,负责送张正福一家到陕西。

    梁三儿顶着个黑眼圈,捧着二百两黄金送到张正福手里。在三义县时间不短,张正福对白七爷的勤俭持家是深有感受的。对白七爷此次派梁三儿不远千里送来二百两黄金深感意外,连连推辞。直到梁三儿板起救命恩人的脸,张正福这才无奈接下。

    梁三儿刚要窃喜任务完成,后腿就被张娴雅狠狠踢了一脚,疼的他差点叫起来。原来是张娴雅恼他对自己的爹爹不恭敬,在背后下的黑脚。

    张正福和梁三儿相互尴尬的笑笑,视而不见,避而不谈。又东拉西扯了些路途遥远、多加珍重之类没营养的话。不一会儿,张夫人和其他几个孩子也收拾停当,从屋里出来向马车走来。

    离别的时候到了。

    梁三儿停下话头,转脸看了看张娴雅。张娴雅眼神慌乱的低睑避开梁三儿炙热的眼神。突一犹豫,却又抬起头,眼睛勇敢的直视梁三儿的眼,嘴唇嗫嚅了一下,说:“这次,谢谢你!”

    这个明显的态度转变让梁三儿有些手足无措,正想说些什么。张娴雅却红晕满颊,声音低低道:“上回的事,算原谅你了。”

    梁三儿顿时大窘。这是一句两人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

    上回自己实在忍不住相思苦,内心又有些色痞。于是乘他人不备将张娴雅晾在内院的胸衣偷走。原以为当事人不知道,现在听这话感情人家早就察觉是他所为了。

    看到梁三儿顶着个被自己踹出的黑眼圈、脸色涨红地像煮熟的大虾,张娴雅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又收敛住自己的态度,趁家人上车没注意的机会,将拢在袖里一个早已攥出汗的红布袋塞进梁三儿手里,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急急忙忙窜进车里,再也不肯露一面。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道理梁三儿是知道的。况且是送自己的心上人,梁三儿更加的不落忍。于是忍痛让温大成代送一程,自己站在山尖痴痴地看着两辆乌棚车踏碎一地的晨露,向山下驶去。

    山风飒飒,掠过万沟千壑,拂过梁三儿的身躯,继续向前奔去。抬起手,轻轻打开手里攥着的红布袋袋口,一缕青丝静静地躺在里面。就像张娴雅本人一样,淡雅,幽香,于无声处透露深深的情意。

    车中,张娴雅面对自己父母复杂的眼神心慌意乱,生怕他们问起什么,强自调稳气息,装作没有睡醒、疲惫不堪的样子,头靠在车厢壁作昏昏欲睡状,心里却在七上八下。

    正在忐忑不安之际,突然听到远远的山上,梁三儿四不搭调的嗓门吼起了花儿:

    把你的俏脸脸转过来

    干妹子好来实在好,

    哥哥早就把你看中了。

    碎星星花儿就地开,

    你把你的那个俏脸脸转过来,

    我看meimei胜过了兰花花。

    你不嫌臊来我不害羞,

    咱们二人手拉手一搭里走。

    那声嘶力竭的唱腔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吼,把心肺都要喷出来的吼。歌声在山峦间回荡,渐行渐去,向远远的天上飘去。

    张娴雅咋闻羞恼,继而慢慢嘴角噙笑,静静地在车里听着歌声。一颗泪在长发的遮掩下,从眼角缓缓滑落。这一刻,张娴雅感觉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只剩自己和山顶的梁三儿面对面互相凝望。

    你是我的哥呦,我是你的妹。

    哥想妹来心揉碎,妹想哥来泪千行。

    走咧走咧走远了,心里像刀子搅乱了。

    金山银山我不爱,只想像那百灵鸟儿心印心。

    踏着七色晚霞,与哥哥策马唱情歌。

    我的情歌如火,一路欢唱醉了我的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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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白七爷手里拿着文明棍,戴着必戴的黑酡墨镜,晃晃悠悠走在田埂上。梁三儿挑着一担干粮和大麦茶水跟在后面。

    白七爷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随口问梁三儿:“三儿啊,现在三义县还有不骂咱白家堡的人吗?”

    梁三儿歪头想想,肯定道:“有!北门街上有个疯了十几年的傻子,他对谁都笑,从来不骂任何人,包括咱白家堡”。

    白七爷一口气差点没噎住,回头就想用棍子敲梁三儿的头。转念又叹口气,没精打采的继续往前走:

    “唉!”

    梁三儿跟在后头也没精打彩地走,口里叹气:

    “唉!”

    白七爷一愣神,转过身问:

    “三儿啊,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儿么?怎么回来后一直没什么精神?”

    梁三儿赶紧“哈哈”一笑说:“七叔,你真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烦心事儿呢!我长这么大了都不知道愁是什么滋味。”

    白七爷意味深长的笑笑,走到埂边的树荫底,撩起衣襟坐下,拍拍身边的地对梁三儿说:“来,坐这儿歇歇。好长时间了,咱爷俩唠唠。”

    梁三儿把担子放下,顺手撕下半拉饼,又一分为二递给白七爷一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白七爷身边,边吃边问:“七叔,你今天咋有心境找我唠嗑了。”

    白七爷顺手又把梁三儿递给他的饼放回了篮子里。从腰间抽出烟袋,点着一锅烟后“滋滋”吸了两口,一股馥郁的烟草香味就飘散在空气中,萦绕在两人周围,就连光线也有了一丝朦胧。

    “三儿,过了今年你就要二十了。”

    梁三儿停住了啃饼子,不吭气。

    白七爷哑然一笑,拍拍梁三儿的肩膀说:“七叔老了,自家的几个男娃又不听话,各有各的想法,都展翅膀飞出去了。这几年家里的事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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