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颍川世家  (第1/1页)
    长途奔波而来的并州儿郎在新郑缓了口气,踏实舒心的歇息上一宿。    第二天,吕布被叫去县府,商讨战略事宜。    不大的府堂里坐着形形色色的人物,有将校,有文士,有老翁,有少年。合计共有三四十人,几乎填满了整个府堂。    当吕布抬腿迈进堂内时,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的齐齐投在了他的身上。    昨天城门口的事件,不到半晌,就被传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    对于这个敢在青天白日,就对曹cao痛下杀手的度辽将军,大都是抱着审视和观望的态度。    吕布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些目光,他往堂内小幅度的扫视一圈,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不凑巧,偌大的堂内仅剩下曹cao身边还有一处空位。    他走了过去,旁若无人的坐下,不再有任何动作。    这让一众想看好戏的诸人,倍感失望。    单从这些人的衣衫鞋履和头冠挂饰,便不难猜出,都是些跺跺脚,能让颍川抖三抖的大人物。    尤其是那个须发尽白的薄暮老翁,连皇甫嵩都要低头礼让,恭敬的喊上一声“陈公。”    可见其来头之大。    吕布不认识这些人,也不准备去逐个结交。他们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生活方式和思想理念也都相去甚远。    世家老爷们瞧不上他这个边鄙武夫,他又何必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早点打完蛾贼,尽快返回五原才是正事。    “吕将军,昨夜睡得可还习惯?”有人主动向吕布寒暄起来。    吕布顺着声音望去,脸上浮现出短暂的愕然,因为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旁边的曹cao。    站在他身后的夏侯兄弟心头一颤,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孟德是傻了吗?居然会去主动招惹这个瘟星煞神,两人顿时绷紧了神经,防范着吕布的突然发难。    “还好。”吕布回了一句,眼眸里神色复杂。    昨天差点就杀了曹cao,今天他居然还有胆量同自己搭讪。仅这份胸襟和气魄,就远非常人所能。    论武力,吕布自问不输任何人。    但要说心胸和气魄,他自愧不如眼下的曹cao。    别人若想杀他,吕布肯定反手就送他去下地狱,张懿郑嵩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似乎有些明白,当初下邳鏖战数月,为什么输的会是自己。    这也更加坚定了吕布要除掉他的想法,现在的曹cao或许还很年轻。可吕布知道,他早晚会成长为那个腹黑远韬的枭雄人物。    到那时,天下再难有人撄其锋芒。    忌也好,惮也罢。    吕布不想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眼下的问题在于,如何不留蛛丝马迹的做掉曹cao。时刻守在他身边的夏侯兄弟,可是颇为棘手。    吕布微皱起眉头,曹cao当然不知他起了杀念,还同吕布介绍起了堂内有名的各方人物。    皇甫嵩自是不用多讲,将门世家,深得天子信任,又替大汉朝屡立功勋,军中将士对其多有敬畏。    在其右方,有个粗眉浓眼的中年将军,乃是右中郎将朱儁。其少年时因孝而闻名乡里,在光和元年被任为交州刺史,大破叛贼梁龙,封为都亭侯。    此番同样作为讨贼主力之一的朱儁,却于一开始就被黄巾军连连击退,若非皇甫嵩援救及时,他很可能就要血洒颍川。    “他身后之人是谁?”    吕布望见站在朱儁背后的佐官,其面容刚猛,给人以雄悍彪武之感。    曹cao显然也是认得,遂缓缓讲起:“此人唤作孙坚,吴郡富春人。据说他在十七岁的时候,一个人干翻了十几个海上抢劫的强盗,因此在吴地名声大震,被称之为江东猛虎。说起来也是与我同岁,现被右中郎将征为佐军司马。”    顺着讲解完一些颇为有名的将领后,曹cao又讲起了堂内其他的显赫人物。    颍川有名的人物不少,但要排论第一位,肯定是这位垂垂老矣的陈家家主,陈寔。    陈老爷子生于永元十六年,历经九朝天子,今年也恰好是他的八十寿辰。    他与同郡的另外三人钟皓,荀淑,韩韶,合称颍川四长。想当年,这四人就算放至整个汉王朝,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现如今,其他三人入土多年,陈老爷子却依旧健朗。    照此下去,再活个两三年,完全不在话下。    在座的诸人无一不是其后辈晚生,任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陈公’或是‘陈老太爷’。    就在前年,陈家的玄孙问世,达到了五世同堂。陈老爷子也从曾祖父,晋级成了高祖父。    在老人的身边挨坐着个清秀少年,眉宇间透着股勃然英气,乃是陈寔的孙儿,陈群。    早在陈群幼年时,陈老爷子便断言,将来兴旺陈家宗族的必定会是此子。    陈群虽未成家,但在族中却已是叔祖级别的长辈人物。    汉王朝爆发过两次党锢之祸,陈家得以脱险,全要归功于老爷子的先见之明。    当初张让的父亲去世,葬在颍川。虽然一个郡的人都参加了葬礼,但却没有一个名士愿意前去吊唁,张让感觉很是耻辱,却唯有陈寔参加了葬礼。    也正因如此,张让感念陈寔的恩德,所以对陈家才格外保全。    说完陈家,曹cao将目光挪向陈寔右侧的中年男人。    钟演,颍川四长里钟皓的曾孙,同样是豫州境内有名的世家大族,其兄长钟繇正于洛阳担任廷尉正一职。    朝廷也屡次招他为官,但这个时代的士人大多都是蕴有风骨,不是你叫我去做官,我就会去。    简单讲完钟家,曹cao将重头戏放到了另外两个青年身上。    尽管二人看上去年岁相仿,又都穿着天蓝透澈的丝制衫衣,但表情和气质实在差了太多。    年长的青年表情木讷,神情略微有些涣散,整个人如是被束缚一般,显得愚笨无比;而年岁稍浅的,则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腰间衔有美玉,同人礼貌的交谈时,给人以春风拂面的舒爽之感。    正应了那句诗词:举觞抬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曹cao刚想为吕布细细介绍一番时,一名士卒从远处焦急慌乱的迅速跑来,跪倒在府堂门外,急切万分的禀道:“将军,蛾贼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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