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3/4页)
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唵嘛咪哞!’空玄身形未动,却是口吐梵音,此音与剑啸的尖锐形成鲜明的对比,听似若有若无,其实却极为深沉。宽大的僧袍之内似笼罩着风暴般,剧烈的鼓动飘打。梁恪如只觉剑尖似是突然撞上了一块坚铁,手腕在这一挫之下都有些疼痛。 梵音如同接连不断的重锤般敲在心上,耳中更嗡鸣不已,这才看清剑锋竟被这和尚口吐的音浪生生遏于面前三寸。只觉二人中间内劲交击之处,如一个深渊般塌陷下去。不由得心下大凛,更为惊惧。连忙变招,剑法转简为繁,化为漫天剑影,向空玄罩下。 空玄一见他剑法之快,立知难以在速度上胜过对手。以梵音神功破去那一剑,也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简单。如这样化虚音如实质以抵挡剑锋,对他来说也是颇大的负荷。眼前金光散去,再看梁恪如天马行空般的剑法,更坚定了他的杀意。 空玄有一套极为诡异的功法,如摄魂邪术一般,可制人心神。只要能将梁恪如生擒,便可轻而易举的从他口中得到修行之法,练成这最为艰难的照夜剑诀。那时剑经在手,凭他的内力功底与九死神丹,只要再练成九死剑法任意一诀,天下更有谁人能敌。 但事情并未像他想的这般简单。梁恪如深知,震开木门再转入长廊,在狭长的空间里,他定然逃不过空玄的大金刚掌力,后退绝对是自寻死路。而南正阁宽阔非常,八丈见方,阁窗八扇,游斗之中或许有机会逾窗逃生。但剑法一经展开,受心法影响,却是渐渐稳下神来。 一连近百招,都是由梁恪如主攻,空玄坚守,但梁恪如却是落在绝对的下风,空玄颈上的禅珠此时在其周身飞舞,犹如一条黑龙,指掌交加之下,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他并非无法进击,只是他意图消耗梁恪如的内力之后将之生擒,更不想斗个两败俱伤。梁恪如的攻势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半点能够对空玄形成真正的威胁,若非他手中这柄十绝剑锋利无匹,恐怕此时已非死即伤。 ‘叮!’空玄隔空一指点在剑锋,将梁恪如震得飞身而退,自己也是一晃之下,后撤半步。二人交手至此二百招整,这还是第一次兵刃发出声响。梁恪如已是大汗淋漓,内力几尽。空玄很清楚,若于趁此时施展大梵天掌法,二十招之内必可将之擒下。但他到此之前,早经数番激战,身负内伤。此时却有些力不从心,胸中气血翻腾。 空玄道:“梁施主可知,贫僧这串禅珠乃是以乌金与寒铁混锻而成,共八十八颗,合重一百一十二斤,引珠之丝更是以北溟蛛丝与西巫火蚕丝混以五金绞结而成。纵然以十诀剑之神锋,也不能伤其分毫。”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十绝剑乃不世神兵,切金断玉不费吹灰之力。空玄的禅珠虽然坚沉,却也当不得此剑。这一番交手,空玄完全是倚仗自身罗汉伏魔功的绝顶内力,让梁恪如难以发挥出此剑之威,更借震慑敌手,削弱其斗志。 梁恪如心机阴沉,城府极深,已早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焉能为他空话所动。虽然情知在功力上与这魔僧还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但照夜流光剑法,实是一门当世罕有的绝世武学。 梁恪如虽窃得剑经,却苦无上乘内功心法,经中许多地方只能望洋兴叹。经中所录天地人三重剑境,他纵是凝成生窍,也只勉强臻至人境。但饶是如此,他的剑法也绝不可小觑。单是其中的察敌之法,其精微奥妙便当世无二。 照夜流光诀察敌之法名为心灯法。当年燕昭虚以心灯为名,乃是取心念如灯照夜之意。其精义并非如当今武学主流相符,根本不强以智计揣测对手,而是以身意记取。 便拿梁恪如与空玄的第一招来说,那梵音运转的轨迹,乃是从空玄手少阳与足少阳之气并贯任脉而后汇膻中,再由口吐,直如黑夜中的灯光一闪,一个画面般回映在梁恪如脑海之中。 而在每一次交手,都有这样的一个画面映现,加上剑法奇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从义理上说用不上几招,便可将对手看个通透。梁恪如纵然功力远不及空玄,交手二百招还未能将其完全看透,但却也有了八成了然。
空玄身上有伤。 其督脉与奇经八脉中的半数都受伤颇重,此刻虽然强行压制,武功恐怕只能发挥六七成。是以梁恪如诈作内力告竭之态,便是想诱空玄尽力出手,再伺机引发他的内伤。但空玄借说话之机略作调息,梁恪如却早了如指掌。心下冷笑,凭他生窍回气之速,胜空玄何止十倍。空玄话音落时,梁恪如的真气便已恢复了七八成。 梁恪如闻言冷笑道:“如此大师可将禅珠放在桌上,若梁某一剑不能将其斩断,立时将剑经奉上。” 空玄瞳孔一缩,立知不妥。梁恪如哪能容他再行调息,剑势一转,从刚才的静寂无声立时转为吟啸大起。杀气怒放,惊天动地的剧响夹杂着龙吟之声荡散开去。 梁恪如于两息之内一口气刺出十二剑,剑剑都有若奔雷破空般凌厉。在第四剑时,便已经成功的削断了乌钢禅珠的引绳。但随之而来的,是如暴雨般的禅珠。 每一粒禅珠上蕴含的真力都是奇大,梁恪如清楚的感觉的到,其中蕴含的那不顾一切要置他于死地的杀意,也清楚的知道,空玄的伤势在如此刚猛的招式之下,终于成功被他引发。快捷无伦的金光夹杂在黑色的珠雨中,像是一条游鱼般左移右闪,点刺削打之际发出连绵不绝的交击之声,更有那兵刃撞击时迸发的火星。 光华倏敛,轰的一声巨响,梁恪如单脚如毒龙般直卷空玄面门。空玄大喝一声,双拳并出,重重的与来招撞在一处。随即却是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连退五步,单手撑地喘息不止。梁恪如一个后翻,也是立足不住,跌倒在地,口鼻耳中都溢出血丝,双眼更是惨红一片。 二人都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会引来旁人的注意,留给他们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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