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3/3页)
散成性,耍起这偷机取巧、避重就轻的把戏,要是让弟子跟您一样,把个吃奶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再一点一点地教他武功,弟子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丸啊,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拣了个现成的。即便如此,弟子也是煞费苦心,寻觅多年了,中原各大派的年青后生,已经让我扒拉个遍儿,只是没一个可心的,哪知道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在家门口碰上了,乖乖,这小子可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呀,恐怕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嘴里叨咕着,老者又朝毕士英离去的方向望了望,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道:“哎呀,这个娃娃跟我要了一百天的时间,也不知是去干些个什么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倘若有个闪失,老夫我岂不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这怎么行呢?唉,没法子,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少不得要跟他cao心了。” 毕士英循原路回到翠云宫,已经是四更天了。倒在榻上,想着方才的奇遇,亦喜亦忧,一百天,大师斡旋的成功与否肯定会有分晓,就是双方真的打起来,也能见个上下。只是能否找到竹妹的下落,心里却没有半点把握。每每想起与自己生死与共、以沫相濡的綦毋竹,他都会感到愧疚难当。一幕幕前尘往事,叠印脑海,一时间心绪繁乱如麻,斩不断理还乱,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远远传来,毕士英噌的跳下了床,心想:准是下山打探大师消息的那三个道士回来了。抓起宝剑拽开房门就冲了出去,等他跑到大门口时,正瞅见淡金脸道士他们进来,一望那三个人的神色,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心里面打再鼓,上前拱手道:“教虚道兄,宗相大师他们怎么样了?”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多么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大师平安的回答。然而,只见淡金脸道士,神情痛苦地摇了摇头,悲声说道:“大师他……已经被人给害死了……” 毕士英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木然地歙动了几下嘴唇,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这时,区崇天等人也匆匆赶到,闻知噩耗,无不喟然叹息。“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华山掌门愤然问道。 “回师父,那帮行凶的人,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告示,弟子拿回来一张,您看。”区崇天接过弟子递来的告示,见上面写着:“三垣宫致齐元朗及大圣庄诸公,今日诛杀宗相,明朝便是尔等之末日,有种的速来,本宫业已备好上乘棺木多多,翘首以盼,切切!”华山掌门阅罢,脸色铁青,将告示掷于地下,怒道:“三垣宫,特也猖狂,说不得我华山派也要为武林除害尽一份力了!”众弟子也义愤填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咦,那个毕士英去了哪里?”区崇天一语提醒了众人,大家四下里找了个遍,也没能发现毕士英的影子。“毕兄弟一定自己走了。师父,我去追他回来。”淡金脸道士上前请命道。 “我看不必了……”区崇天咽下了后半句话,他深知以毕士英的内力和轻功,众弟子无一能及,根本追不上。除非是自己亲自去,可就算强劝他回来,也解不开他心中的结,一不留神,还会给他走掉。他语调深沉地对弟子们说道:“那孩子苦心孤旨、千里迢迢地暗中保护少林方丈,惹下了不少强敌大仇,可说是舍死忘生、义无返顾。如今宗相大师遇害,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但愿他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否则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才,势必将从此湮没无闻了。” 秋风萧索,秋日无光,触目是黄叶飘零,万物凋敝。毕士英茫然地挪动着脚步,他已记不清是怎样出的翠云宫,又是怎样下的华山。走在华岳镇的大街上,熙攘忙碌的人群擦身而过,他浑然不觉,就仿佛置身于缈无人迹的不毛之地。失去希冀的心,沉浸在巨大的哀痛和无尽的自责之中。 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着,下意识地又回到了华阴县,来到万安镖局的大门前,心想:应该最后瞻仰一下大师的遗容,遂迈上了台阶,刚跨进门槛,侯定基迎上来道:“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吗?”听年轻人道出来意说道:“啊、宗相大师的法身已于昨日火化,骨灰已经由铉清和尚送往少林寺了。唉,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局主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真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哇。”愁眉苦脸的大镖师,心烦意乱地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毕士英惊悟道:“这位大叔请留步,我忘了告诉你,管前辈几天前就给血手会的人害死了,他的遗体大概还在城南五里,道旁的林地间。” “什么、管大哥真的死了吗?那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侯定基一把抓住年轻人的双肩,用力摇撼着大声吼道。可当他发现对方眼眸中的悲戚哀伤,绝不亚于自己时,颓然松开了手。 “是我亲眼所见,可惜我无力救他。”毕士英神情黯然地答道,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道宗法师他们呢?” “噢,两位大和尚去找三垣宫的人报仇了。这位兄弟,我还有要紧事去办,你就请便吧。”侯定基神情悒然地说完,回身去招呼手下人,备马套车,赶往城外寻找局主管琨的尸身去了。 “是啊,大师不能就这么平白给人杀了,天理何在?道义何在?血债还要血来偿!荡平三垣魔宫,就是血溅五步也在所不惜!”毕士英的心头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立志要助两位僧人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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