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昨日已随鲤鱼去 (第2/2页)
“不小心刮掉的?湖中除了水草便无任何坚硬的物件,你上岸后又是化作人形走动,怎会刮掉两片鱼鳞?我注意到了,你前鳍上的伤痕很新鲜,分明是刚伤的!难道——你是为了救我,故意拔鳞的?” “我……”金鲤鱼一时语塞,沉默片刻,终于承认道,“那小病魔依附在你体内不肯出来,我唯恐施法过度伤害你,所以……所以才用自身的金鳞将小病魔逼出,并用金鳞治愈了公子……” “你果真为为我拔鳞了?”司臻童的心为之一动,他清晰地记得,那段关于曾祖父的故事——鱼精一旦为凡人拔鳞,就会面临天咒的惩罚……他不禁为之动容,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募得冲击着他整个身体,使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你傻啊!我只是凡人!你可是鱼精啊!” “那又如何?只是两片金鳞罢了……你曾有恩于我,这两次的拔鳞,也是夙缘报答你的恩情,无关紧要的!”金鲤鱼故作从容地说。 “什么?两次?你竟为我已拔鳞两次?”司臻童顿时瞠目结舌。 金鲤鱼见自己说漏了嘴,不禁暗暗怨自己多舌。但她深知已经瞒不过他,只得如实说道: “那次司公子受伤落湖,生命危在旦夕,夙缘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救公子,只好拔鳞相救,才将司公子从鬼门关前拉回……这原本不算什么,司公子大可不必挂怀……” 司臻童完全惊呆了——两次的性命之忧,竟是金鲤鱼两次舍鳞相救啊!怪不得自己的身子比之前更加精力充沛了,原来……他只是一介凡夫啊!怎值得她如此相待?他太傻了!竟为察觉金鲤鱼一直在用生命护着自己!
司臻童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知?你们鱼精是不可以随便为凡人拔鳞的,不然就会触犯天咒,影响你的前程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司某只是一介凡夫,怎值得你这样舍命相护?” 金鲤鱼见司臻童居然为之动情而泣,心也为之一动,一滴晶莹的泪珠飘出她的眼眸,化作细细的水泡,消失在平静的水面上。 “只要司公子平安喜乐,夙缘就算拔尽身上所有的金鳞,也毫无怨言,更不后悔!司公子为人宽厚,那日舍命救夙缘,夙缘更是倍感五内。无论司公子如何看我,夙缘为司公子所做的一切,夙缘都认为是值得的……所以,为了不浪费我那两片金鳞,司公子,你一定要平安才好!” 司臻童被金夙缘的话所震惊,他听得懂她的这些肺腑之言,他更明白她的心意。自从尤小妺离开自己,她更是无时无刻不安慰着自己。为了能了却他的心愿,她情愿压制着内心的那份情意,也要让他们见面。她为他做了太多太多,却被他一次次的忽略。若不是今日看到她身上缺失的金鳞,他还懵懂不知吧? 金夙缘不忍看他伤心的表情,因开口言道: “司公子,你不必为我难过,夙缘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将我送会弯月湖吧,若我能得到兰翠的相助,我定然很快的恢复。” “好好,我这就去叫人来一起送你回湖。”司臻童连连点头应着,一面拭泪,一面得到母亲的准许后,便急急地跑出院子。 少时,司臻童与陆正兄弟一道抬着浴盆,将金鲤鱼送回了弯月湖。 他站在湖边望着金鲤鱼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不觉又一种异样的感觉冲击着他整个身躯,使他不忍就此回去,只想就这样在湖边等着,等她明日康复出湖,那样,他会心安些吧? “不回去么?”陆正见司臻童望着湖水发呆,问道。 司臻童摇摇头,回头对陆正嘱咐道: “麻烦路兄弟将这浴盆送到我家去,我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究竟发生了何事?金鲤鱼仙子怎在你家的浴盆里?她不是可以变化的吗?”路遥不解地问。 “她是为了救我……因消耗大量元气,才返回原身不能变化的……可怜我一直不知道,她竟是这样维护我,不惜两次舍鳞救我……” 陆正兄弟被他莫名的话语弄得摸不着头脑,又见他双眉紧锁,知他心事沉重,也不再多问,只招呼弟弟同自己抬着浴盆回去了。 司臻童呆呆地伫立在湖岸旁,望着已开始衰败的荷花,轻轻自语道: “旧景已去,恐怕这荷花再开时,也回不去了吧?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轮回,虽看到的是未变的景色,但终究是不一样了……昨天已逝,再也回不来了……正如小妺meimei所说,我不能因为那片曾经的美景不见了,就拒绝了所有……或许,在你不经意间,那片新的美景已闯入了你的视野,只是自己未察觉罢了!小妺meimei,谢谢你曾经陪伴于我,臻童决定不再沉沦,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让你安心,让鲤鱼仙子安心,也让娘安心……” 司臻童默默地说着这些话,嘴角不禁挂上一抹宽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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