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陈年之痛 (第2/2页)

关系吗？”

    段延俊点点头道：“有关。你娘亲的命，还有她这一辈子，差一点就葬送在玉露手里。”

    庭羽吃惊，道：“想不到这么凶险！那高玉露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让你宁可到龙月岛修十年行宫也不回去？”

    段延俊思忖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我和玉露本应该有个儿子，只可惜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这孩子不如你们命好，他没遇上个好母亲……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这件事。”

    段延俊每说一句便要停一下，时至今日那段往事都令他隐隐感到心痛，感到窒息。

    庭羽惊讶到不敢说一句话，他脑海中在飞快地想：那爹和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段延俊停了一会儿，看着庭羽道：“当时的龙月岛实在太艰苦，愿意跟我来这里的只有你娘，和另外两三个朋友。我和你们的娘，也是来龙月岛几年之后才在一起。我被贬罚之后，朝中之人都弃我而去，玉露也是。我和玉露联姻失败，令高家在大理的地位受到了影响，他们十分震怒，曾想暗中置我于死地，还用尽办法想把我逼死在这荒岛上。”

    庭羽沉默着，忽然问道：“那后来玉露又如何跟叔父生了玲珑？”

    段延俊略带悲凉地道：“此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玲珑出生时，我和玉露已十年未见。她要嫁的是能让她当皇后的人，我这被驱逐的太子显然已经不是她要的，玲珑的身世也正好证明了这点。我也是在春风谷才知道玲珑的存在，更没想到玉露竟然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段延俊以为自己早已忘却那些尘封旧事，没有想到今天想起依然历历在目。纵使有那么多的爱恨纠葛，当得知玉露去世的消息，段延俊仍然感到惋惜与悲伤。他也想过，如果他当时肯回大理继承帝位，玉露还是他的元配妻子，也会成为举国尊敬的皇后，那她的命运会不会被改写？会不会如此不堪？

    但过去的一切都不能重来。

    再想到蝶衣，想到膝下这几个可爱的儿女，段延俊觉得不论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否真的错了，又为之付出了多少代价，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七年间的妻离子散权当是上天让他偿还了欠下的一笔债，可是又有谁从中收获了呢？谁也没有。反而因为这七年的分离，他觉得亏欠了妻子儿女太多，拼命想要补偿，再多也觉得不够！

    庭羽望着眼前陷入沉思的父亲，他的眼神那样凝重。也许这些往事真的太沉重，之前已忘记，今天却被再度掀起。父亲有多珍爱自己的儿女，作为儿子的庭羽从小亲身体会，那个没出生就夭亡的长兄也许伤透了他的心，才会令他心灰意冷，舍弃帝位。庭羽无法想象那种感受，却知道那滋味一定很苦涩，很难咽。

    庭羽又想起灵公说过父亲是一个心地过于仁厚的人，只怕玉露的死，也会令他心中难以释怀。看到父亲的神情如此伤感，庭羽开始后悔自己居然要打听这些，他决意不再让父母再想起这些不开心的陈年旧事，他也不愿意知道更多了。

    段延俊久久地才从自己思绪中抬头，发现庭羽也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他抬头看着这个儿子，正如从前对他的评价一样，他那样才智出众，对这龙月岛怀有一颗赤子之心，用心程度不亚于自己年轻时的那番作为。段延俊也一直认为，此番家人重聚，就是完全得力于庭羽耗费的多年心力。而儿女中最令他与妻子感到无比欣慰的也莫过于庭羽了，他从病残变为健康，从孱弱到出类拔萃，完美得就像一个美梦一般。也许庭羽还有不被他知道的一面，但段延俊早就已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庭羽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会原谅。

    想及此，段延俊轻叹了一口气，辛酸地道：“想不到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往事，几句话就说完了。”

    庭羽也有同感地道：“只是经历的时候，恐怕不那么容易扛过去。”

    段延俊点了点头。然后他道：“之前有太多人在，我不方便问你。你为什么突然一个人去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