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渐觉冰冻_7.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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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第1/2页)

    蓝唯爱在这个城市从事的第一份工作是登威公司的人事经理。在此之前的小半年里,她一直住在枫林小区的那个小房子里,月租800,有独立卫生间、厨房,以及夏季里不停飞来飞去的蚊子。

    她有一个给别人当小区保安的男友马二宝,比她小两岁,一头尿黄尿黄的头发犀利而倔强,走在路上迎风一吹,仿佛因求爱搏斗而败下阵来的狮子的毛发,干枯而蓬松;又犹若一只发情的公鸡气若轩昂的走在花丛中,精怪而莫名其妙。

    我第一次看见马二宝是那次开车去接石楠楠的路上。在北园隔壁的加油站旁,他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昂着高傲的头颅和蓝唯爱谈笑风生地打从我身旁驶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倒是我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他们,看见了那时一脸幸福洋溢的蓝唯爱,和桀骜不驯的陌生人马二宝。

    蓝唯爱说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是一段再也无法追回的岁月。即使那时她的二宝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小区保安。相比马诺“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理想,我对蓝唯爱清风道骨不以富贵论男友的态度树以崇高敬意。

    吕定说青春就像个魔障,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稀里糊涂就没有了。就像少女不知何时变成了少妇,小伙子不知何时变成了老男人,青春是什么?谁人说得清。

    我叹息着蓝唯爱那时的幸福回忆,想起自己的青春年华,想起那些妄言生死的朝朝暮暮,不觉潸然泪下。谁人没有过或激烈或黯然的青春,狂乱、疑惑或安宁。许多年后,等到你们都三十而立,等到你们都顿足捶胸般叹息追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已渐行渐远。

    “记忆催人老,无伤无恨缺寂寥。天涯孤旅皆是客,任尔蹉跎流离墙上草。”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自于高三毕业那年一个名叫颖君的少年。许多年后,我无意间回想起这几句在当时看来无病**的话,忽然若有所思,个中滋味无法陈述。

    2003年的深秋,一场大雨打湿旧城高中门前的石板小路,帽子和武萦萦、陈思琪和我,两人一组,成双结对地高唱着老狼的《同桌的你》,憧憬着大学时代未来美好的日子,沿着旧城高中一条通往校园背后的铁路,向茂密的树林漫行而去。

    除四人外,同行者还有颖君。我们四人在前方开路,颖君孤芳自赏,抓来一根狗尾巴草,顶着一头倔强的短发,身着一身湛蓝的校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划痕严重的眼镜,迎着了落幕的夕阳,嚎叫着背诵出不知他曾写给哪个姑娘的短歌,狂傲不羁:

    我的背上有一间寂寞的空屋

    等候着人来居住

    你看它多像一只号角

    寂寞中就吹出孤独

    你看它更像一只被扭曲的心

    炉火膛里曾烧铸

    十几年后,这个寂寞的少年,在身边一众同学旧友相继走入婚姻的坟墓许久以后,却依旧孑然一身。那时,他已定居在遥远的北京,和同样北漂的梁大生一样追逐着橙色的梦,孤独一人,像一匹四肢冰冷的狼。

    一年后的2004年的九月,我进入碎城大学在北园的分校区,在那里认识了梁大生、吕定、张谅,并开始了一段血色夕阳一般的恋情。而就在那里,文学青年梁大生将通过一首名叫《泥沼》的诗歌,轻松地俘获一个蒙古姑娘。武萦萦和帽子展开一场短暂的情感交锋后分道扬镳,陈思琪将在另一个名叫废城的地方与我告别。

    2009年二月中旬,新年刚过去不久,蓝唯爱进入登威公司不足两个月,马二宝决定去往另一个城市。马二宝中专业毕业后,与蓝唯爱一起漂到了碎城。最早他在物业公司做小区保安,收入乏善可陈。面对每月被房东逼催房租的窘迫与蓝唯爱偶尔膨胀的虚荣欲望时,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马二宝心底的虚妄便如同气若游丝般四散飘去。

    尤其是每次意犹未尽却早已一泻千里,死狗一样从蓝唯爱身上滚落下来以后,马二宝内心的空虚就如同迷乱的杂草一般,狂烈疯长。且他已得出规律,每次和蓝唯爱亲密之后,梦靥总是如期而知,如同离不开大便的苍蝇,挥之不去。

    曾经沧海难为水,贫贱夫妻百事哀。生存的压力,褶皱的小额钞票,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饥肠辘辘愁肠百结。蓝唯爱就是在那时决定出来工作的。她其实原本不需要这么活着。相比较于马二宝贫弱的家庭背景,蓝唯爱可谓大富人家,千金之女。

    “钱再多那也是我爸妈的,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蓝唯爱的家在另外一个城市,父母都是公务员,未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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