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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你在高原 (第2/2页)

很放心,确认她对我已经死心后我们又重新有了联系。

    (六)

    大二的某一天,杉姐突然在QQ上问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对此我感到惊讶,她说想送我一份生日礼物,但因为快要去西藏可能来不及在生日当天送,不过既然是生日礼物,送的人总得知道我的生日吧,我告诉她后她说赶不上了,就提前送吧。我惊讶地说:“怎么突然要去西藏呢?”她只发来简单一句:“见面再说吧。”

    我们约在一个周末,此时我已经搬来老校区。她送了我一个皮夹,说:“前段时间看上这个皮夹就买下了,之前看你空间说生日是在夏天,想着也近了,送你刚好”。

    我接过皮夹却问她:“怎么突然想去西藏?”

    她眯起眼睛看着天空说:“也不是突然想去,已经准备好久了”。

    “徒步旅行,要多久?”我好奇地问。

    “不出意外,两个多月吧”她说得很随意,似乎这是一趟非常平常的旅行。

    “想不到啊,我最初的梦想竟被你先一步实现了”我感叹道。

    “其实我挺想在高原遇见你”她看着我说,眼睛里充满期待。

    “别说高原,现在的我一趟短途的旅行都懒得走呢”我自嘲道。

    那天我带她逛一圈老校区,学校很大,逛着逛着,天就暗下来,我们吃完晚饭后天已经全黑了。我们坐在湖中亭休息,空气中残留白天炎热的余温,让人感到丝丝闷热,校园昏黄的路灯倒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杉姐单手托着下巴靠在亭子的栏杆上,亭子下成群结队的鲫鱼在向亭子底部的灯光处聚拢,在水中激起微波连连。晚风吹来,经过湖面带来些许略带湖水腥味的清凉,湖面的波澜映入她凝视的双眼泛起阵阵涟漪。

    “你知道吗我曾经喜欢过你”她双眼依然凝视湖面,似在对鱼儿们倾诉,但我知道是在对我说。

    “曾经的就留给曾经吧”我坐在旁边看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教学楼,一阵晚风吹过没有带来半点清凉。

    “在我认识的男孩里面,我也就服过你”她回过头微笑。

    我也回头看她,不禁笑出声来,一本正经地说:“不愧是杉姐说出的话,我就敬你这一点,是条汉子”。说完捧腹大笑。

    “我说,你是不是欠揍?今天不把你扔到湖里去我算白来了”杉姐说着就要动手。

    我是真相信她做得出来,赶紧举起双手投降,求饶道:“杉姐,你不能杀人灭口,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变成忌日,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好好招待你,你就这么对我?”

    “不接受你的投降”还要来打我。

    “杉姐,杉姐,等等,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服我呀?”我一边求饶一边转移话题。

    这下果然奏效,杉姐停下来,说:“好吧,这次饶了你”。她背靠栏杆看向天空,轻声说:“其实也不算服吧,就是挺欣赏你的”她深深地呼一口气,继续说:“还记得初中那会儿吧?我觉得我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数学不太好,但对英语非常自信,可我转校之后发现你竟每一科都能学这么好。其实这也不是我最服你的,我欣赏你的真实,不像其他学习好的男孩一样总喜欢端着,你毫不掩饰自己有点坏坏的个性,喜欢到处走,看各种书做各种事,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些不过是年少轻狂的荒唐事,但想到杉姐的个性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她不就是一个一直藐视一切的人吗?在她看来毫无畏惧的个性才值得敬佩。我笑了笑说:“可惜现在的我早已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谁不是呢?要想在这个世界活着,我们就要忍痛把自己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即便血rou模糊也要微笑等待伤口结疤。”杉姐一边说一边转头看我,继续说:“但梦想不应该被遗忘。”她脸上满是期待。

    我不敢直视她灼热的双眼,低下头轻轻地“嗯”一声,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其实我没有说出的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潇潇洒洒。

    我们坐在湖中亭,谁也没有说话,保持长久的沉默。鱼儿依然在粼粼的波光中挤来挤去,夜跑的人们在湖面投下动感的剪影,城市的霓虹灯把天空染成暗红色,远处逸夫人文馆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

    “我该回去了”,杉姐看向钟楼。

    “好”我们沿湖边走去地铁口。

    离别前,她说:“真的很想遇见你在高原呢!”语气中已然没有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无奈。

    我知道在她心中那个无所畏惧、天南地北乱闯的少年已经走失在时光的长河里,她终究彻底放下了他。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帮我看看青藏高原”。

    我们挥手告别。

    她转头迈向广阔无边的梦想。

    我回头走进波澜不惊的生活。

    (七)

    在她徒步西藏的日子里,我们一直通过QQ保持联系,她常给我发来在青藏高原的照片和感悟,还给我寄了几张盖满各地邮戳的明信片。我像一个远方的读者,静静阅读她的传奇经历。

    她跟几个与她一样怀揣徒步游历青藏高原的年轻人一起组队出发,队伍中只有她一个女生,她调侃说:“队友们都把我当作个汉子,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说:“他们像我一样敬你是条汉子呢!”她给我发张静静安放在草原上的一个白色牛头骨,旁边的草已长进骨头里面,配段文字说:“别让我在草原遇见你,否则明天春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脑袋长草”。

    有一天,她打了个电话过来,扯着嗓子说:“你猜我在哪儿?”

    我听得电话里风声呼呼,也扯起嗓子喊:“不…知…道!你这是在哪儿呀?是不是快下雨了?”

    风声更加大了,我勉强能听到她说:“我…在…康…定,就是那首《康定情歌》里的康定,跑马山,跑马,溜溜的山上,那个跑马山”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说:“我知道了,康定,跑马山,是不是要下雨了,你找个地方先躲雨!”

    风吹得更猛烈了,她没听清,喊道:“你说什么?一会儿有暴风雨来,我们要下山了,真的……”。

    后面的我没听到,就喊道:“你说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我说,真的好像遇见你在高原!”

    电话挂断,在最后一句话里,她哭了,印象中这是她最后一次跟我说这句话。

    (八)

    杉姐回来后又到我学校找过我一次,她说这次旅程结束后她去他们队伍领队家玩了几天,他家在东北,她喜欢上他。

    后来没有下文,我们的来往也少很多,我以为她恋爱了。其实她后来确实恋爱了,跟一个警察——不是那个领队。不愧是杉姐,喜欢的男生类型都特点鲜明。她给我发张她穿他的制服的照片问我:“帅不?”

    “简直帅到掉渣”我回复。

    她发个神秘大兵的表情过来以示得瑟,过一会儿,我补充道:“果真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刚说完,相隔上百公里,我被她一枪给崩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偶尔还会联系,她说在努力赚钱希望把中国全走一遍,我也常在她朋友圈里看到她晒各地游玩的照片,她还爱上文学和摄影,看来是毅然决然地在文艺女汉子的路上一去不返了。

    关于杉姐的故事就先说到这里吧,在我认识不多的女性朋友中她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个,我想她的人生还会有更多传奇故事,因为她不屈的灵魂一直走在去往梦想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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