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开心扉 (第3/4页)
“它当然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否则你以为,它为何要予我恩宠?而不是予以其他连犯上弑主、自我毁灭的胆量都没有的废物啊啊啊啊!” 漆黑的人体抱着光滑的头颅,仰天颤抖,活像发条滞涩的机械人偶: “君上它,它好久好久以前,就在期待在希冀在渴望,渴望手下们有一天,能强大到足够抗衡它抵御它摧毁它的地步,乃至取而代之,好让它在更高的更大的更恐怖的毁灭和破坏中,在痛苦的嘶吼与失败的苦涩里,得到最无与伦比的卓绝享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泰尔斯难以理解对方的逻辑,但希莱只是凝重地摇摇头。 “就像很久以前,恶魔们唆使人类去寻求未知,撺掇他们去触摸禁忌……” 它颤抖着向泰尔斯伸出手,话语里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疯狂: “去挣脱信仰,去反抗神灵,去藐视秩序,去厌恶自我,去追求卓越,去追寻超越一切理解的魔能,去成为此世难以消化的灾祸,去惹出能让恶魔自己也头疼不已痛苦不堪的,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大混乱、大恐怖、大乐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 从它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的话语里,泰尔斯抓住了什么东西。 “而它们成功了!” 它手舞足蹈,在白烟中狂呼乱叫: “当第一位魔能师击穿界壁,唤醒诸神,动摇信仰!当噩灾和王灾坠入地狱,杀戮毁灭,追问本源!当狱河上下被搅得混乱无边,地狱君主们无不在痛苦和折磨中欢呼雀跃,在毁灭与重生间享受成功:它们终于奏响了自诞生之初就翘首以盼的自毁诗篇,那连无上神灵也补救不及的混乱失序!天国、凡间、地狱,命运开始转动,走向恐怖终结,这个无聊的世界终于有趣起来了!” 什么? 泰尔斯怔住了。 白烟蒙蒙,它狂笑不绝,漆黑如故。 “它这是……”希莱皱眉开口。 “为什么,”泰尔斯突然开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它的狂笑戛然而止。 “噢,我的殿下,你知道为什么。” 没有五官的平滑面孔转向泰尔斯,却让后者有种被盯上的惊悚感: “你知道的。” 泰尔斯一愣,正待追问,就见到它翻上半空! “好吧,塞西莉亚,”它在白烟迷蒙中落到他们身后,“看在你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份乐子的份上——今天算你优惠点!” 希莱一惊: “优惠?什么意思?你等——”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见到白烟逸散,一个身影惊呼着从中摔出! “啊啊啊啊啊!” 是斯里曼尼。 泰尔斯瞪大了眼睛。 翡翠城的大辩护师一副噩梦刚醒的样子,他惺忪地望着周围的白烟:“这些是,这里是哪里?” 下一刻,它——诡异的漆黑人形出现在斯里曼尼的身后,向着泰尔斯和希莱挥了挥手。 两人顿时一惊: “曼尼!” “放开他!” 但话一出口,泰尔斯就意识到:斯里曼尼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像刚刚希莱遇到的情形一样。 下一秒,斯里曼尼转过头,看向“它”,随即被吓得瘫坐在地。 不。 泰尔斯心头一凛。 他心知斯里曼尼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话,就像自己方才一样。 “不不不,你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斯里曼尼不敢抬头,他双头抱头,哆嗦着喃喃自语。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曼尼,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这次,“它”的声音幽幽响起,连泰尔斯和希莱也能听见: “当你还和你婆娘住在短租屋里,挣不到钱交不起租,连件像样的正装都买不起,穷愁潦倒,艰难度日的时候?当你日夜cao劳,心心念念,只想出人头地的时候?” 斯里曼尼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nongnong白烟,睁大了眼睛。 “不……” “当你在无数个放工后疲劳难忍的下午,无数个回家时麻木不堪的夜晚,忍着眼泪和痛苦,怀着不甘与难受,向我发声质问的时候……” 斯里曼尼死死堵住耳朵,表情惊恐。 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享受对方的恐惧。 “记得吗,曼尼,我们约定好了的:你心甘情愿向我抵押一件贡品,一件来得自然而然,走得无声无息,在时不增不减,没时丝毫不觉的东西……” “不,没有,我没有!”斯里曼尼哆嗦得越发厉害。 “一件你原本一直拥有,却并不如何重视的东西……” “不,不可能!”斯里曼尼死命摇头,痛苦不已。 可它的话语不可阻挡地侵袭而来: “一件不是人人皆有,但当他人拥有而你没有时,你会过得格外开心格外快乐,可当你拥有而他人没有时,你反而要过得更痛苦更难受的诅咒之物……”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斯里曼尼双眼紧闭。 下一秒,它陡然高声,慑人心神: “看——着——它!” 斯里曼尼被吓得一哆嗦,本能地睁开了眼,感觉到手里有东西。 大辩护师惊恐地下低头。 那一刻,他发现躺在自己手里的,是一具扭曲萎缩,发黑发皱,头部尤其歪斜的…… 干枯婴尸。 “啊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扔开手里的婴尸,惊恐大叫。 “放开他!” 泰尔斯焦急不已,他下意识往前冲,但眼前白烟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墙,让他寸步不能前。 “这是什么?能破开它们吗?”泰尔斯死命砸着眼前的烟幕,焦急地问希莱。 “我,我不知道,”希莱紧张地道,“在异降发生时,许多常识都不成立,不,别直接看那边,你会中招……” 烟幕的另一端,扭曲的婴尸在白烟的笼罩下开始扭动,发出瘆人的哭泣声。 “不!不不不,不不不!别!啊啊啊啊啊啊啊——” 斯里曼尼恐惧已极,涕泗横流,他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爬行,只想离它更远一些。 泰尔斯看得目眦欲裂。 “曼——尼——” 白烟的另一端,干枯的婴尸扭曲爬行着,本该是嘴巴的地方诡异地张合,发出哭泣般的尖声: “记得吗!你向我,也向你的人生抵押了它,以换取更好的生活——锦衣玉食,灾年亦有余粮!位居人上,一言定人生死!” 下一刻,婴尸抽搐着抬起头,哭声撕心裂肺: “不是么!瘦弱的斯里曼尼!没用的斯里曼尼!贫嘴的斯里曼尼!书呆子斯里曼尼!干不好农活的斯里曼尼!乡巴佬斯里曼尼!穷鬼斯里曼尼!打杂的斯里曼尼!卑贱的斯里曼尼!临时工斯里曼尼!交不起租的斯里曼尼!笨蛋斯里曼尼!好欺负的斯里曼尼!懦弱的斯里曼尼!聪敏的斯里曼尼!警戒官斯里曼尼!笔杆子斯里曼尼!报告专家斯利曼尼!能说会道的斯里曼尼!警戒厅一杆笔斯里曼尼!大辩护师斯里曼尼!滴水不漏的斯里曼尼!狡猾灵光的斯里曼尼!逆转裁决的斯里曼尼!博闻强识的斯里曼尼!客户至上的的斯里曼尼!地位崇高受人尊敬的斯里曼尼大先生!” 它每喊出一个称呼,地上的斯里曼尼就痛苦地抽搐一次。 “看看这些年我给了你什么——不,应该是这些年里,你自己努力奋斗,挣扎向上,再通过我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中介,向这个世界,换取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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