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皇_93、乾清宫(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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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乾清宫(3) (第1/3页)

    第93章、乾清宫(3)

    朱翊钧安坐在南书房书案后的太子御座上。闭目静听时,他脸上保持着平和安静。偶尔睁眼看人时,则是微微那么一笑。

    书房内的侍臣、太监有十几人,大家的目光余光全都时刻聚焦在他一人身上。

    穿过来已有几个月了,他对这种随时随地都有十几道几十道目光扫射注目自己的场面,早已经习惯适应了。幸亏她从前做过讲师开过大课讲座,这种时刻被几十人数百道目光余光照射紧盯、完全没有一点个人隐私存活余地的生活,确实很考验人,很难熬。

    后世的政治人物能习惯长期生活在聚光灯下,也是一项基本功。没有这种经验的普通人偶尔接受记者采访,便会举止失措。在电视上被真人秀时,那种傻乎乎的老天真,常让观众们大笑一回。

    但后世那种镁光灯给出的高强度光照,也未必能比拟这种时刻都有几十道目光的扫射。

    后世那种灯光照射下,难受的不过是身体、眼睛。

    这种四面八方的密集目光扫射,受煎熬的是神识、魂魄。

    精神不够强大、意志不够坚定、神经不够粗大的,休说能镇压住这帮牛鬼蛇神一众妖孽,只怕还会被他们吓住吓倒。

    一抬手一睁眼皮一开口,都牵起身边几十道炯炯有神的睛光闪动。不熟悉不适应不习惯这场面的,乍一遇到,会让你觉得呼吸都不能自由。

    如果是十几天之前,围绕朱翊钧的这些目光,大多主要还是讨好、奉迎、关心。毕竟那时的小太子,更多地依旧只是处于被关照的位置。那些时刻跟随注视着太子一举一动的目光,大多还是温顺温和温暖的。

    但自从监国太子身份确立,这些目光就一天天地更多地夹杂进了考究、探询、质疑,乃至某种意义上的似有似无的冲突对抗。如今扫射过来的目光,一天天地释放出或善意或恶意或静观看戏的压力。

    它们看的已不是十岁太子的童颜饼脸胖墩身材,它们看的是这身体随身携带的权力。

    说起来,如今南书房内的这些人,还全都算是朱翊钧精挑细选出来的亲信亲近之臣呢!连他们给朱翊钧的感觉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外面那些勋贵文臣了。

    今天是南书房这套班子成立以来第二次比较整齐的集合,比第一次集合时,已经增加了五六人。

    今天人来得这么齐,主要是因为后天的望日朝会,朱翊钧要以监国太子身份第一次临会极门御门视朝。

    朱翊钧将借这个场合正式地走一回君臣见面的过场,小规模地彩排预演一次缩水版的登基大典。

    后天这次五月望日朝会,朱载垕是不打算陪儿子御门视朝了。

    闰二月会极门、五月初一乾清门,两次出宫的后果、经历,已让他心理有了极大阴影。他不敢再冒任何风险,轻易不再出暖阁一步。

    这次朝会对儿子是很重要的一次正式亮相,儿子才是主角。朱载垕既不打算抢戏,更不打算制造意外事件。

    五月初一,天家父子确定了太子监国准备办后事的大政方针。此后,皇帝、太子及内阁的工作重点,一直放在南书房上。

    东宫侍班文臣虽然当天都已提前明确被告知太子监国,但太子当时有嘱托,这是提前告知自己这帮亲信。大多数朝臣们虽然很快也大都知晓,但毕竟还未过明面。

    到五月初三,内阁与天家父子在斟酌几个来回确定南书房具体事宜后,颁圣旨明示中外以朱翊钧监国,这才是真正明确宣告了朱翊钧监国太子新身份。但如果五月初五端午节就办有关仪式,显然就太仓促草率了。

    朱载垕得了朱翊钧提示,五月初四又下旨,停端午射柳仪式。让内阁、礼部着手准备五月十五望日监国太子御门视朝相关事务。

    监国太子御门视朝的相关仪式,虽然说不上是本朝前所未有,但礼部大小官员却连一应仪注都找不到已有成案借鉴。到处翻寻旧档案、寻找史料忙得焦头烂额,连着几天不少“有关部门”都鸡飞狗跳。

    幸亏老状元南京礼部尚书秦鸣雷是礼仪通。接京中八百里加急咨询函件后,他酒醒之后在南京紧赶了几天工,很快就再次八百里加急从南京发送来了详细地答复奏本。礼部官员就着秦尚书拟定的仪注与内阁、南书房来回斟酌修改了一整天,才大体确定方案。当然,还得报送到乾清宫暖阁内由朱载垕亲笔朱批。

    东阁大学士潘晟、礼部尚书吕调阳都是新上任的大员,也都是老礼部。天家已放宽了时日,他们却依旧把这桩朝廷当下第一要务办的如此仓促而又拖沓。自然,免不了挨新近升任南书房内行走的言官宋之韩的愤怒揭露批判。

    业务不精、政务荒懈、侍上怠慢不敬,宋愤青对他们这些口诛笔伐,显然是免不了的。

    好在这一回的大有功之臣南京礼部尚书秦老状元,本是朝堂闻名的酒鬼。荒怠政务?谁还比得过他去?

    五月初三明示中外的圣旨颁布后,当天朱翊钧便第一次在南书房召集班底正式办公。

    在此之前,朱翊钧就知道免不了要拿潘晟、吕调阳开刀,而且很可能要玩上一出场面颇大的闹剧。

    他事先与朱载垕通过气。老早就提醒过朱载垕“儿子在南书房处分些礼仪事务,少不得要委屈潘先生的”。他早就请示过英明父皇可不可以该不该敲打、如何敲打新官上任的老妖精,暗示了南书房立威的必要性。

    朱载垕对这些套路很了解,也认同妖孽儿子适当敲打朝臣的思路。

    当然,他没想到妖孽儿子会第一天上任便立即开打,更没想到儿子竟会打之上瘾,打个没完没了。

    敲打潘晟不是朱翊钧无聊,而是必不可免的步骤。这是由南书房与内阁两个机构的地位功能职权责任所决定的。特别是在南书房刚刚新立的情形下,是尤其不可避免的。是迟早要来的,是早来比晚来更好的。

    这场政治殴打事件,完全是对事不对人。换了谁在潘、吕两人这位置,都得忍受这一遭横挑鼻子竖挑眉毛。

    南书房要立得住不成为空架子,纸面上的权柄权威要变成实际的权力权位,就必须各种打别人脸、有事没事逮着机会就要踩别的机构几脚。

    南书房主办礼仪杂务,不打新官上任主管礼仪事务的潘晟、吕调阳的脸,难道还上哪里去找找不入流的明朝版郭德纲批判忒三俗吗?

    第一天南书房正式上班开工时,南书房里头还只有几位学士、两个秉笔太监。

    朱翊钧在大家行过礼归位完毕,发表了简短指示让大家开工。他特别提醒众人,言语中明确认定了皇祖明世宗大议礼之后的大明朝新礼仪的崇高地位。

    这五六年来,朱载垕一直执行对他老子嘉靖皇帝反攻倒算的路线。朝堂上公开对明世宗歌功颂德,这还是头一回。

    高仪张四维等人无不心中警钟大作。

    果然,侍讲沈鲤发现了两本奏章中,有细节处错用了旧礼仪,这个错误不大不小,可大可小。

    不是沈鲤特别精细,一般人等闲都发现不了。先审读过的赵志皋就没有发现,老脸红涨。

    吕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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