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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本心 (第1/2页)
“绿珠”阮媛轻声呼唤。她急于找个人说说话,以确定现在的真实。她的确是活着呢。 连喊两声,才听到睡在外间的绿珠迷迷糊糊地应声道:“少夫人醒了?时辰有些早,要不再睡会吧。” 阮媛可以想见,绿珠准是一转身便又睡了。然后过了一会儿,便如受了惊吓似的急匆匆地起来。 果然,过了片刻之后,便听见外间绿珠起床、打火折子点蜡烛、穿衣服的声音。然后,便举着烛台挑帘子边往里走,边道:“怎么起这么早?又做噩梦了?” 到炕边上,见阮媛一头脸的汗,道:“奴婢让她们打些水来,少夫人洗洗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以后晚上奴婢给少夫人打扇子吧?” 阮媛非常地羡慕绿珠这种简单的性子,忍不住亏她道:“可不敢劳你大驾给我打扇子,哪一次不是睡得比猪还好?” 绿珠有些脸红地跺脚:“少夫人。” 阮媛忙安抚道:“好了,去让小丫头们打水去。” 绿珠出去后,阮媛想起另一件事来。这两天,她是连红色的花都不敢看的,也不曾出过归燕居。可是若要出门子,指不定碰见的人都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红色,终是她的大忌。 她若是肯等的话,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或许便自己个儿过去心里的坎也就没事了。可现在阮媛等不得,急着要去求见赵宁,那么,红色便成了她出行的最大的障碍。 阮媛对自己没信心,经历过那般事情,她怎么能相信自己能平静地看见红色而无动于衷呢?要是在外面见到红色,她会怎样反应?就是光想,阮媛都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凉凉的东西划过她的皮肤的感觉。 阮媛穿着中衣,也未穿鞋,赤着脚,乘着烛火与窗纱透进来的晨曦微光,走到了自己陪嫁的衣箱前。手扶着衣箱,却迟迟不敢打开,那里放着她的嫁衣。 红艳艳的,像血一样。 闭了闭眼,阮媛一狠心,掀开衣箱。阮家虽穷苦,可是嫁她果然是倾尽所有。衣箱子里的衣服与箱边连手都塞不进去。 里面一件一件,全是大孙氏为阮媛新手做的新衣服。 阮媛一狠心,将自己的嫁衣从衣箱里抽了出来。满眼的红,像血一样在阮媛的眼前漫开。她的心“咚、咚”地一下一下沉重地跳,眼前的红变成了血,从喜服漫到手上、胳膊上,钻心的疼瞬间刺到心上。阮媛“啊”地一声,坐到地上。 出外吩咐小丫头去厨房打水的绿珠在外间听得真切,仓促地冲进内室,喊:“姑娘、姑娘。” 后边跟着听见这边动静,已经起来的绿柳。 阮媛手里紧攥住喜服,闭着眼道:“我没事,低头找东西可能是起来急了,有些头晕。” 绿珠已经到了跟前,瞧着阮媛手里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泪,抹了把脸,扶阮媛道:“姑娘找什么和奴婢说,做什么亲自找呢。” 绿柳也到近前,在另一边伸出手扶住阮媛。见阮媛手里拿着大红喜服,有些不解。 阮媛不管她们,浑身颤抖,却依然又将眼睛嵌开一点点缝。红艳艳的喜服,依然像血一样在她眼里蔓延,身体因为她的每一眼都在颤抖,但阮媛却固执地将眼睛大睁开,不肯向自己低头。 瞪着眼睛看着眼里的血再一次漫到手臂上,阮媛软着声音问道:“绿珠,你瞅瞅我的胳膊怎么了?”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全是血?可阮媛怕吓着绿珠,才换了一种问法。 绿珠认真地盯着阮媛的胳膊,竟还伸出手,轻轻地摩挲,就像个登徒子轻薄良家小娘子一般。好一会儿,就听绿珠叹道:“还是有些rou好看,少夫人可别再想着减rou了,太瘦的话忒难看。” 阮媛被绿珠的话逗得笑了。是啊,绿珠还好好的活着,郑妈和绿柳她们也都还在她身边,什么都没发生,哪儿来得血呢? 这么想着,可看向那件嫁衣时,却仍然有种鲜血漫襟的感觉。绿珠与绿柳扶着阮媛,坐到炕沿边上。 阮媛重上到炕上,不错眼的盯看那件大红嫁衣。 她母亲和郑妈的针黹都好,阮媛却是从小不爱女红,于手工上欠缺得很。开始她母亲逼着她为自己做喜服时,极不情愿。直至她和楼石的婚事定下来,她才认真的一针一针的细做。 那时,她心里全是楼石,缝制喜服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谁能想到,日后她会穿着同一件衣服、在同一个门嫁两个男人呢?后间的水房里,传来小丫头们弄水的声音,阮媛知道这是洗澡的热水打了来。 她现如今能随时有热水洗澡,还要谢绿珠,这都是绿珠打出来的。 待阮媛洗完澡,去了一身的汗渍,浑身通透。绿柳欲将喜服收起来。阮媛道:“放哪儿吧,我拿出来瞅瞅。” 绿珠以为阮媛心里难受,呼道:“少夫人。” 绿柳见了,忙放下手中的喜服,拿了干布,为阮媛一下一下的拧头发。阮媛则重坐回炕里,将喜服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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