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福记绸庄 (第2/2页)
“你不应该如此冒失地来接头,这一身血污还拿刀在手,你是唯恐不能引人注目?” 肖四苦笑一声道:“事急从权,兄弟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且说说是何急事大事?”掌柜说道“我倒希望你最好能说出个大事来,不然兄弟我只好如实向东家述说你今日的行径!” 掌柜态度不佳,桀骜不驯的肖四虽心底有气但他也有所顾忌没敢发作,只从怀中掏出肖掌柜那封书信从桌上推了过去。 信封之上书有“周先生亲启”,掌柜见那信上沾了不少血迹,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也不去碰到信封,“兄弟你这是何物?” 肖四也知这掌柜并不相信自己,唯恐在这信上有做手脚,“你只须派人将这信送给周长史就是,别的你不须知道!” “还未请教兄弟大名”掌柜淡淡问道。 肖四回道:“在下姓肖,信我就放在这,至于你派不派人去送那是你的事!肖某告辞” 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纠葛,有了利益之争息然就有拉帮结派,沐王府自也不例外,沐王府也还有那么几人能不卖长史周英杰的面子。 掌柜眼中陡然浮出一丝冷意,他到未曾料到肖四态度也不友善。 肖四离去,掌柜慢慢将茶喝完,沉吟半响还是不敢私扣长史的信函,喊道:“来人,叫宫飞!” ※※※※ 凉州沐王府,一处亭台之内,静立数人,为首之人是一中年文士,其身高七尺多,面色白净,气宇昂然,鬓角几缕白发凸显一分沧桑。
这人便正是沐王爷长史周英杰,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凭他一个出身乡野之人,能做到今日之位,实属罕见。 周英杰立目眺远方,背手之中一卷薄书,一幅神游物外的样子,早春的凉风吹来,将轻薄长袄微微吹动,更显儒雅潇洒。 身旁众人均默不作声,良久周英杰轻叹一声,心中恍然,红炉煮茗渺渺热浪冉冉升起,一双纤手开始摆弄茶具。 “岑儒,我刚又翻了遍兴景帝传,你且评评你眼中的兴景帝是哪般模样” 一青年儒生,毫不思索就道:“回先生!景帝乃前朝灭亡国之君,他喜奢侈、兴土木、好美色、厌言官、信佞臣、诛良将,妄动刀兵终将五百年祖业挥霍一空。 至今天下三分宇内不统,便是受他之害” 这回话儒生看着这十八九岁的儒生,这人也似衣着“朴素”,身着一件普通淡青色的儒袍。 但周英杰心知肚明,这定是因为他家中长辈,知自己不喜欢奢华才让他这般装扮,这青年衣着简单。但腰里束着腰带就价值不菲,周英杰一看便知那是夏州名坊出的精品。 雪色纹金丝绦,做得极为精细,这还只是配角,腰带中间那数颗精美珠玉,就是一般富裕之家都得加以珍藏当成宝贝。 周英杰将手中书往案头一抛,笑道:“功过后人评,景帝将注定在青史上留个骂名!” 青年儒生见周英杰像似赞同自己观点,顿时脸上有了丝得意,周英杰温和说道:“素雨,给岑儒也来一杯” 那叫岑儒的青年儒生本想作老成稳重之相,宠辱不惊,但脸上还是浮出一丝按耐不住的喜色,周英杰才学出众,好谋善断,又深得沐王器重,能和他品茗谈笑,若还能得一两句赞赏,那便能在凉州文坛和官场高声望。 不过这杯香茗饮下,这岑儒却未能得到一句周英杰的赞赏,周英杰心知自己不可妄言,随意一声评价,落有心人眼中这可不仅是一句话,更多时候,会被别人解读成各种意思,比如拉帮结派,“君子无党”,拉帮结派不论是沐王又或者是夏皇李昌,他们都不喜欢这般手下。 这青年也不知,其实周英杰心中并不赞同他对景帝的观点,思绪飘远,周英杰忆起二十多年前,那时自己正是少年时期,只听当时的天子,兴景帝,要打破世家豪门的垄断,将举孝廉改为科考制时,当时是何等地热血沸腾,以为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兴景帝视为千古名君。 可惜兴景帝莫名暴毙,三位皇子争夺皇位最终却相继败亡,大好江山便宜了别人,诺大个王朝转眼间烟消云散,兴景帝自己也成了死亡国之君,落得个暴君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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