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2/2页)
知单,和一笔可怜的抚恤金。 那霸城中的人们提心吊胆地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枪炮声,偷偷地打开窗子,询问着邻居。 “谁胜了?我们明天该挂什么旗帜?昨天王五睡懵了,把吴国的旗帜挂出来了,结果挨了三十鞭子,现在还躺在那哼哼呢。” “管他呢,你也真够笨的,不管是齐国胜了还是吴国胜了,都一样。挂金龙旗啊,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反正都是自己人,不过换了个人交税罢了,只要不是倭人或是西夷人,谁控制琉球都无所谓的。” “那倒也是,只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我这几天都没有开门了,生意可以不做,但饭不能不吃啊,家里只剩下咸菜了……” 居住在那霸的华夏子民互相探讨着胜败的问题,他们对于胜败并不关心,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外人统治,那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如果要是蛮夷或是倭人登上了岛屿,他们一定会拿起家中的燧发枪,从窗口将铅弹射向敌人。 在刘健他们还在演习的时候,决定琉球归属的第三次琉球海战终于爆发了,从爪哇远道而来的吴国爪哇舰队没有采用最常用的T字战术,而是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齐国的阵型,将齐国的舰队分割成两半。 双方的海军军官的素质都很高,在队形被打乱后齐国果断地打旗语示意舰队分成两个部分,各自为战。 最终的结果还是齐国战败,吴国的爪哇舰队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上一次琉球海战他们可是被齐国完全地击败了。 齐国琉球战队的旗舰被击沉,舰长随战舰一起沉入了海底,吴国人在战斗结束后隆重地鸣放了三次火炮作为敬意和海葬的哀鸣。 海战结束就意味着琉球的所有权,三个团队兵力登陆了那霸,驻扎在此的齐国第十三燧发枪团正在抵抗——海军的失利意味着那霸的易主只是时间问题,这是毫无意义的抵抗。
在战斗仍在进行的时候,第十三燧发枪团的团长、因镇压琉球暴乱而被受封的男爵,穿着军礼服,缓缓地一个人走到了吴国的军营中,红色的裤子在风中如同一团火焰。 互相敬礼之后,男爵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不是说华语,写方块字,我会血战到底。” “我相信。男爵,您已经完成了您的使命,这里仍是帝国的领土,只不过现在属于吴王来管辖。” 男爵拿起毛笔,在纸张的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前放的战斗仍在继续,传令兵听着外面的枪炮声有些焦急。 “迅速通知部队,停止射击,战斗结束了。” 可是战斗在整个岛屿上展开着,传令兵不敢怠慢,急忙跨上战马,在炮火的轰鸣中冲到了战线中。 大炮在轰鸣,拿着停战令的传令兵躲避过一颗又一颗的炮弹,已经看到了远处排成横队的线列,脸上露出了微笑,脚上的马刺狠狠地扎在马的腹部,快一些跑就意味着更少的伤亡。 然而炮弹却没有眷顾这个年轻的传令兵,一阵剧痛后,年轻的传令兵醒了过来,马匹已经被炮弹撕碎,自己的左脚就在不远处,血已经流干。 睁开眼睛看着远处正逐渐靠近的两支部队,他摸了摸胸前的命令——还在。 忍住断脚的剧痛,朝前爬了几步,想了想又爬回来抱住了自己的那支断脚,匍匐着向战阵爬去。 远远地掏出了白色的旗帜,仿佛盛开的莲花,给面临死亡的双方都带来了希望,那是华夏各邦的通用传令旗。 双方都停止了前进,很快几个人冲到了阵线之间,扶起了那个虚弱的传令兵,双方都没有开枪,而是盼望着那个传令兵说出一句话。 “停止射击!战斗结束了。” 流血过多的传令兵掏出了停战令,然后哭了,手里的脚已经没有了生机,冰冷的如同湛蓝的海水。 “你救了几千人的性命。兄弟。”士兵们抬着那个年轻的传令兵,心怀感激地感谢着他。 “可我救不了我自己……” 传令兵的脚被一个士兵拿着,明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但还是细心地擦去创口截面上的泥土…… 许多天后,战斗已经结束后的那霸又恢复了生机。一个老人拿着一柄铁锹在野外走着,远处有许多尸体,他们没有接到停战的命令,因为太过偏僻。 因为腐烂而鼓胀起的肚子不时会发出一阵炸响,一群乌鸦在尸体上飞舞着,老人忍住那刺鼻的恶臭,抓起一把石子将那些乌鸦赶走,看着脚下一张年轻的脸,叹了口气。 脸上因为腐烂已经长出了一层黑色的霉菌,软软地皮肤已经糜烂,轻轻一碰就掉下一块,老人似乎怕破坏这个年轻人的面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布卷盖在了上面,用力地挖了一个大坑,将这几具尸体扔了进去。 “在这混乱的年代……兄弟相残。” 老人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烈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余的酒浆都倾倒在矮小的没有墓碑的坟墓上。 来自齐国和吴国的士兵,用自己的铅弹或是刺刀结束了对方的生命,但最后却躺在一起,千百年后连骨头都会夹杂在一起分不清楚,正如千百年前他们源于同一个祖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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