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封衙(3) (第2/2页)
随时间而消磨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做到?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眼见临近中午,袁甲三照例留客在府用餐,还不及容闳道谢一二,门下人来报,“老爷,有客到。” “是谁啊?” “不认识,只是说是来给老爷拜年的。” “可有手本?” “没有。” 袁甲三寿眉一皱,这样不通规矩的,不知道又是哪里来撞木钟的,嘴里‘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远远的只见一个男子正在弯下腰去,和院中的小童说话。 袁甲三道学君子,最重日常小节,眼中所见,更令他心中不喜,哪有这样的客人,不经主人迎迓,就管自进门,还和孩子戏耍?开门出去,轻咳了一声,那个孩子听见,赶忙扭头过来,“叔祖” “嗯,慰庭啊,自己去玩儿吧。” 慰庭的男孩儿答应一声,转身欲走,又给男子叫住了,“别走啊,还没有和我说你的名字呢?” “您刚才说的,就是我”孩子百忙中答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袁甲三一眼认清来人,迟疑了顷刻,忙大开屋门,从堂上迎了下来,“臣……” “别行礼”皇帝一把拦住了他,用手一指跑远的孩子,轻笑着问道,“这个孩子?” “这是臣的侄孙。名唤世凯。”袁甲三胡乱的答应着,“随乃父从河南原籍来京,为老臣拜年的。” “朕看他似乎很顽皮啊。” 袁甲三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此感兴趣,“是。世凯小儿,素称恶劣。” “恶劣?”皇帝轻笑摇头,“要朕说,你袁家一门远望,尽在此子身上呢”
袁甲三更糊涂了,袁世凯随嗣父入京,至今不过旬月之期,皇帝更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以如此期许之言相加呢?还是他有什么独到的辨才之功?也不敢多问,躬身说道,“皇上,外间风凉,请皇上随老臣到屋中吧?” 皇帝不再多做纠结,跟着袁甲三到堂上,容闳也是一惊,忙起身行礼,请皇上落座,袁甲三又命人取来红毡条,行了君臣大礼,在一边肃立,“皇上,您是一个人微服出宫的吗?这……老臣不敬,也要奏请一本,您可不能如此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得了?” “能出什么岔子?北京城首善之区,百姓丰衣足食,作jianian犯科之徒早已绝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们就不必为此和朕聒噪了。”说是这样说,皇帝感于袁甲三的向主之心,又注释道,“本来朕是带着下人的,不过临时有事,让他去办差了。坐,你们也坐吧。” 袁甲三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劝,在一边归座,眼看着他,“皇上,容大人此来,是为老臣拜年,更是为大学堂之事。” “大学堂?大学堂什么事?” 袁甲三一愣,又把自己刚才和容闳的话说了一遍,皇帝点头,这件事是自己也意识到的,后世中国的大学,专业虽然多有,但全凭成绩而入,没有优良成绩的,便是能够进入大学,也未必能够选择得到自己中意的专业——而这种中意,更多的还是要考虑到毕业后利益的得失,能够赚钱多的,就是好专业,反之亦然。至于个人喜好,所有人的喜好都是一样,就是钱到了自己能够做主的时候,也确实是要认真整顿一下了。但这种整顿,却是要从最基础的部分抓起的。 “这虽然是个好条陈,但容闳,你想过没有,生员从小在官学或者私塾中就学,所学的学问,全部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教化文字。朕不是说这样的文字不好,只不过,十余年的时间下来,孩子从懵懂稚童,到学业初成,脑筋里全部塞满了这样的学问、文化、习俗,又如何肯在上到大学之后,选择自己喜好的专项之学?” 这样的话容闳听不懂,不但他不懂,连袁甲三也听不懂,“臣请皇上指导。” “朕这样给你们注释吧。所有这种官学和私塾教育出来的孩子,早已经成为千人一面的定例。只有共性而全无个性。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何登龙入仕,容光祖宗——其中当然也有如徐寿、华蘅芳之类的技术专才,但这样的人,为数极少。又怎么能仅仅通过在大学的数年修习,而达至你所说的,能够阐发潜幽呢?” 他望着容闳,又再说道,“便说你容闳吧,从小在澳门受教会学校的熏陶,后来又赴美留学,才有今日胸中所见,与大清生员格格不入之情。你不用请罪,朕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只是问你,像你这样,有着特别经历的,全国能够有几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把袁、容二人都给问得呆住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挤出一句,“臣虑事不周,上贻君父之忧,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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