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以父之名 (第2/2页)
一笑:“我的戏法只会一变二,我家老爹练得比我强多了,他还会变三、变四、变五……” 老蝙蝠从一旁哈哈大笑,扬声断喝:“小子们,看好了!”话音落处双手一扬,洒出一片青光! 继而噼啪声『乱』响,大大小小无数残碎玉片被老蝙蝠扔进场中,摔落于地。 虽然是残片,可质地、花纹都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它们都是玲珑玉匣的碎片!只看数量,怕不是四五只玉匣被砸碎了! 小青墨又急眼了:“这么多,哪来的?你们找到玲珑玉匣树了?” 琼环的脸上,心疼与得意的神情混合到一起:“你还记得,你们从骸骨老兄那里得来的手镯不,八月十三那天咱把它给砸碎了,结果……” 话没能说完,场中便陡然大『乱』! 曲青石亮出枯木荣花、巨蜥飞上去砸下来、两个门宗各有一个将岸、长chun天的斩首之计、不老宗的‘浩劫将至’、缠头怪物好端端用独腿『乱』蹦大笑……自从八月十五之会开始后,或意外事端、或惊人言论,一桩接一桩层出不穷,众人早都数不清自己已经惊呼过多少次了,可唯独这一次不是惊呼,而是一场大『乱』。 地上的玉匣碎片,映着饱满月『色』淡淡生辉,显出一片谦润晶莹。 碎片在此,宝贝呢?答案不言而喻……到现在,另外两宗弟子也总算明白了,为啥长chun天第一次提及‘天下人间为玲珑玉匣’时,缠头的蛮子们个个都挤眉弄眼,且惊且笑。 长chun天的神情一变再变,可眉宇间那份恐惧始终不曾变化,指着那些碎片,声音干涩:“你们缠头,得了这么多玲珑玉匣?!” 这个时候,随他而来的那个老者终于开口了:“得了玉匣,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他的声音,除了略显尖细之外,并无特殊之处,可这份声音却时东时西,上个字在东,下个字又从西方传来,让人捉『摸』不定。 说话之间,冷漠老者飘身而起,双足距离地面只有半寸之遥,缓缓进入场中。 破空疾飞、御风而行,在场众人见得多了,谁也不会当回事,可冷漠老者的身法却独有一个特殊之处:整个人都仿佛是一蓬青烟凝聚而成,飘行途中,身形竟一阵阵变得‘氤氲’、‘模糊’,可再仔细去看,他还是那么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冷漠老者来到长chun天身旁,语气和表情,都平静的仿佛一张白纸:“对法宝的领悟各不相同,发挥的威力也天差地别,放心,没人能强于我。” 长chun天的面『色』依旧凝重,暂时未去理会老者的话,而是望向梁辛:“不老宗哪里还有一个魔君,你却咬住我家不放,白白便宜了他们。” 梁辛笑,没多解释啥;“放心吧,便宜不了他们!” 长chun天皱眉片刻,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着冷漠老者深深一揖:“一切都仰仗前辈了!”说完,也不再理会其他人,转身回到了自家阵中。 冷漠老者抬头望向老蝙蝠:“缠头宗内,得了玲珑玉匣之人,便请尽数下场,与我一战。” 其他两宗弟子缓缓向后退去,终于要硬碰硬地相斗了,怕被连累的同时,众人仍做惊讶,冷漠老者竟要以一人之力,去战缠头宗众多得到玉匣的强者。 曲青石和跨两这两个做哥哥的手疾『『』』,各自抓住了正要跃出应战自家小妹…… 梁辛则横移一步,站到了冷漠老者跟前,认真道:“你还是没明白,这一战与玲珑玉匣无关的,天下只有一个魔君。冒充他老人家,便该打了。”他把目光从长chun天身上收回来,望向冷漠老者:“若任你冒充,我也就白活了。” 说着,梁辛的衣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想知道,什么才是天下人间么?” 冷漠老者仰头与他对视,脸上还是那副让人恨不得一拳打碎的平静:“你说,我听。” “那一天里,我终于受不了人间折磨,道心尽丧;” “那一天里,我才知道,我的眼泪也是咸的;” “那一天里……” “那一天里,我彻悟,生老病死,天下人间!” “修士也好,凡人也罢,都是人。青天之下即为人间,而人间事,不过三个字:来不及!” 梁辛轻轻重复着当年在土坤腹中,干爹讲给自己的‘天下人间’,语气平缓,全无情绪起伏,唯独眼眶早已盛不下不停涌出的眼泪: “百年忙碌,千年修行,到终了,回头看:该做之事,未完;应爱之人,已死。天下人间,便只有:来!不!及!” 泪水一滴一滴,接连成线,滑落坠地,摔得粉碎! 黑『色』小岛,鸦雀无声,只有梁辛一字一顿、一字不差,天下人间,便只有,来不及! 梁辛说完,低头望着冷漠老者:“他只怕来不及,可你知道,到最后,他怎样?” 冷漠老者摇头,同时单手一翻,亮出了一支比着筷子大些有限的小棒。 梁辛却根本不去看那支出身玉匣,曾惹得天下皆惊的小棒,而是闭上双眼,扬起下颌,犹如梦呓般喃喃道:“满头白发层层脱落;皮肤没了一丝光泽;黑白分明的眸子游散、浑浊……他咳嗽了一声,咳出来的却是一蓬烟尘……” 曲青石与柳亦对望了一眼,三兄弟共同经历了那场惨祸,老魔头将岸撒手人寰之际,他俩也守在身旁,此刻回想,两个把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汉子,却都虎目含泪,满心悲戚! 此刻,冷漠老者手中的小棒,也随风而长,渐长渐粗,最终化作一丈八寸,颜『色』烈红的威风大棍。 棍上层层叠叠,纹饰着谁也看不懂的铭文古篆。 冷漠老者轻声道:“此棍出自玲珑玉匣,名唤偷天,玲珑偷天。” 梁辛全不理会,梦呓不停:“天现黎明之际,他身化槁灰……对我说的最后三个字是:舍不得……他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啊!”说到这里,梁辛哇地一声终于大哭出声! 低头、瞪目、双眼赤红如血,梁辛仿佛一头身负重伤的狼子,身形一跃而起,俯冲敌人:“这才是天下人间!” 此战是为将岸正名,又何须笛子外力? ‘来不及’,‘舍不得’,早都让他的情绪爆裂开来,融入每一寸血脉中去,鲜血早已沸腾guntang,焚心如火,只等他一个心意,便是天下人间。 哭吼之中,还有七盏戾蛊金鳞泼洒而起,追随梁辛一起扑向冷漠老者。 冷漠老者跨步,举手,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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