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_第一百零七回 布匹分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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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回 布匹分级 (第3/3页)

李奇将两匹不同的部放到一起进行比较。

    李彦用手摸了摸,确实难以分辨,他也不觉得丁娘子布更好,有些细微的差别,很难看出来。

    “差别是不大,经验丰富的人才能从纹理、厚薄、颜色等细微处分辨,”李奇又拿出他织的布与织工织出的布比较:“就好像这两匹布,所用的纱线完全一样,看上去也差不多,但这匹布耗用的纱就更多,更细密。”

    “当然,这些都可以作上等布的价格卖。”

    李彦似乎抓住了什么,与江南地布相比,新式机械纺织的布匹品质可以达到中上水准,而价格更具优势,不过他并不愿意打价格战,一直在想如何与江南的布差异化竞争。

    “大生纺织要走品牌之路,品质之路,”李彦拒绝了李奇的提议,为免华夏号的规模太大,招人物议,新的纺织厂起名为“大生”,也将使用这个品牌。

    “同样的价格,人们往往会选择江南布,又以松江布最受欢迎,”李奇说道,在他看来,大生纺织厂的最大优势还在于价格,撇开这一点,无论品质,还是美名,都不及松江布。

    一个产品,如果能创出品牌,自然好办,但创办初期,如何竖立这个品牌的形象,却是个难题,仅凭广告或许可以,但事倍功半。

    “大生”要创美名,讲品质,但这两点却又都比不上江南布、松江布。

    “不过,咱们地布,与松江布相比,虽然差一点,普通人也看不出来,”李奇犹豫了一下。试图说服李彦不用担心。

    “对,就是这一点,”李彦突然拍了一下手:“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人们对布地辨识并不清晰。”

    “咱们的布确实比不上松江最好地布,但要比普通的松江布更好,咱要让人知道这一点。”李彦笑着说道。

    李奇对这个本家,他的新老板也不是太熟悉,闻言觉得不可思议,看向李彦的目光便有些怪异,好心提醒道:“若是这样做,别人只会觉得咱们的布不如松江布,不会记得还有比某些松江布更好的。”

    李奇觉得,李彦这是自寻死路,哪怕比不上松江布。也不能大肆宣扬,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李彦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不会地,咱们就是要反其道而行。”

    李彦打算对大生的布进行分级。让人一眼就看出哪种布好,哪种布等级低,如此一来,“大生”布很容易得到认同和信赖。

    正如李奇所说的,现在市场上的布匹,品质鉴定多凭手摸、目测,主观性很强,而布匹交易又以尺量,称重为主。

    量尺、计重杆秤往往也不标准。缺乏有效的市场管制,李彦觉得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来塑造“大生”布值得信赖的形象。

    “分级?怎么分?”李奇觉得这个年轻东家地想法真奇怪,要将自己的布好差标注出来,这不是让人压价么?

    李彦却觉得这样做不错,标出低等级布的同时,也是在抬高高等级的布,他记得以前有人用香烟的粗细来分级,大生布也可以采用类似的办法。

    明代的布匹规定为匹长三丈五尺。幅宽两尺,布商是论匹买卖,老百姓则是论尺来量,因此匹长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以最普通的粗布为初级,按照标准尺寸,长三丈五尺,宽两尺,其后每高一级,幅宽增加一指。宽出一指的为一级布。二级布宽两指,现在这种最好地布差不多为六级布。宽出六指,”李彦灵机一动,很快想出以幅宽来区分布匹等级的办法。

    六指宽大概将近三寸,这样一来,同样的长度,六级布就要比别地布多出很多,一眼就能看出。

    就算是一二级的布,也可以通过简单的比较,得出差别,如果严格按照这个做法,确实将方便老百姓选择。

    “除用幅宽标示等级,所有大生布的卷轴都要统一,并有大生的标示;此外,布匹要牵边,在匹末也要有印记……”

    李彦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就是要用标准化的大生布,来与家庭式生产的江南布、松江布争夺市场。

    确定了市场策略,大生纺织厂就开始全力生产,新式机器的效能很快体现,虽然暂时只有四台织机,近二十台纺纱车,但布匹地产量却要超出四倍不止。

    纺织厂所需的原料通过天津夏氏的关系,从山东购进原棉,而后在大生纺织厂加工纺织,直到制成布胚。

    运河之上,由南而北向来只有布匹,这批棉花的反常流动立刻在京城的商人中激起不小的浪花,随即便有消息传出,怀柔有个大生纺织厂要在北方纺纱织布。

    “北方也能纺纱织布?这个大生纺织厂是什么来头?”正阳门的苏松会馆,几个布商分别坐在案几前,一边饮茶,一边说起最近的这件怪事。

    “别忘了肃宁布,”一个胖胖的商人,带着徽州一带口音说道。

    苏州、松江以及浙江一带地棉纺织业发达,其中又以松江为最,不过要说到将南方的布匹贩卖到北方,还是以徽商最多,然后才是闽商、粤商、鲁商等,苏松的商人倒不是很多。

    名义上的苏松会馆,却成为这些商人的聚集地,相互间交流心得信息,拉拢关系,若是有矛盾,也能在这里协调,颇有些行会的性质。

    “肃宁布?那也能叫布?”先前说话的那位商人,尖嘴猴腮,轻声怪笑。

    尖嘴猴腮的洞庭布商翁启愚,是京城有名的大布商,他地布匹主要来自于苏州,并向京城地多家布店供货。

    胖胖的商人是徽州人胡文信,成化年间有人说过“松民之财多被徽商搬去”,徽商在松江地影响可见一斑。

    对于这些布商来说,相互间虽有竞争,但这个市场足够大,不妨碍彼此发财,但北方自产布匹便不同,这是一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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