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九日行天 (第2/2页)
逵,按照他的罪行,丢失防地和部队,乃是死罪。但因为牵逵死战不退,被水师硬拉上船,后来又协助张既死守蒲坂有功,免去死罪,削去校尉的官职,降为军侯。徐陵河东水师也是因为死战不退,连续袭扰才免于受惩罚的,其他被处置的将士也有许多。 这些人加上以前处置的胡遵,对于河东各县长吏和新近加入****的将士的震动很大。虽然我一向不赞成死打硬拼,但如果不这样严格要求,人人战前就存个可以侥幸逃生的念头,一旦敌人破城或者破阵就逃之夭夭,不仅河东一地没法守,仗也绝对打不赢。 除此之外,对于河东内部的叛贼也进行了严厉处置。当韩遂、审配两路大军压境的时候,河东各地都有豪强响应,尤其以绛邑、临汾、永安、濩泽、东垣等地为多。这些人,一部分被各地驻军将领和长吏镇压下去,一部分则凭险固守,四处串联。当我们两面受敌的时候,也没有精力和兵力去理会他们这些蟊贼,只是严令各地方紧守县城,容他们嚣张了一个多月。在审配撤军后,我立即分派诸将带领人马过去镇压,组织民夫将他们的坞壁一律平掉,带头的壁帅则全部杀光,家人废为官奴赏赐给立功将士。个别人通过贾衢、裴徽、徐晃等河东文武官员的关系,到安邑来求饶,也一律斩首示众。并且根据原绩校事的报告,处置了十几个在敌兵压境的情况下图谋叛乱的河东土豪,严厉打击了这些地方势力。 事后也追查出一些河东官吏和袁绍暗通款曲,不过为了河东稳定,都没有深入追究,不过把他们从重要的位置上撤下来而已。因此我也特别庆幸当时没有听从贾衢他们的意见大批任用士人,各地的长吏,甚至基层的里长、亭长都是我部下的老将士。因为我对于河东的控制十分严密,虽然各地有土豪壁帅响应袁绍,但各县长吏里面没有一个公开叛变的。否则只要有一个县响应,整个河东大局就完蛋了。 而那个祸国殃民的以人头换粮食的命令,在我得知因此引发左冯翊民间大规模的仇杀,不仅没有因此杀死多少羌胡兵,反而因此死掉了几千个百姓后,立即下令停止了,不过过了很长时间才最终平息下来。这件事让我很长时间后悔不已,深深痛恨自己当时思虑不周下了这么个命令。唯一的好处可能是那些带着人头过来河东领赏的三辅百姓,来了后就不愿走了,因此增加了几千人口。 韩遂等八位帝王,再加上枹(bao)罕的河首平汉王宋建,当今天下称王称帝的共有九个,可谓九日行天了。 与我们的估计不差,韩遂等人建立朝廷后,果然放松了对我们的压迫,把精力集中在什么完善典章制度,征辟朝臣,互相口诛笔伐上。说起来好笑,里面就韩遂这个军人政权的西秦朝廷人物鼎盛,因为以前大汉朝廷的公卿大臣,除了少数被杀死和逃走外,大部分都被他俘获,象杨彪、赵温、王绛、周忠这些人都是天下闻名的名士。不管愿意不愿意这时都被他拉出来充门面。其中管郃等个别人自杀殉节,大部分则在西秦朝廷苟延残喘,另外有一部分人,以董昭、左灵、种辑为代表,则死心塌地的为韩遂卖命,给他出主意,以图拥戴韩遂建立新朝,统一天下,至少割据一方,自己也得享受荣华富贵。
因此我们虽然周遭雷声滚滚,河东却经过连续几个月的厮杀,难得安宁下来得趁此机会偷闲一下,我也得以和大哥大嫂、幼子斗生经常在一起,抚弄幼子,享受一下难得的天伦之乐。 比较令人高兴的是公孙瓒,在我连续派出多个使者,甚至把卫觊都派了过去,经过反复的劝说后,终于从自我封闭中解脱出来,再展神威,利用宗族关系和乌桓骑兵重新占领广阳郡,并听取卫觊的意见,把他正在营建、准备养老的易京百尺楼那个狗窝一把火给烧了,把据点向东移动到广阳郡的蓟(即今天的北京市地方),现在正与袁绍、阎柔、鲜于辅等激烈争夺幽州。我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公孙瓒这个心腹大患在幽州,袁绍就绝对不敢全力对付我,而且还得努力拉拢我,以避免两面作战。 各方朝廷内部安定下来后,就四处封官许愿,拉拢各地割据势力以扩张门面,而各家诸侯也根据自己的利益需求,或参与拥立新君,或者归附一方,比如公孙瓒为了牵制袁绍,不仅与我们结盟,而且归附曹cao的建安朝廷,刘备为了对抗曹cao,则支持刘表称帝、并对袁绍暗送秋波,江东孙策为了对抗刘繇、袁术,改而拥立建安朝廷。反正各自从自己的现实需要和利益出发,决定自己的归属,而再根据利益和形势的改变而变化归属和盟友。本来世间就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一切都是围绕需要在运转和变化。 我们虽然最早为天子发丧,并且天子的衣冠冢-顺陵就在河东,但一直没有表明立场支持哪一方。而河东和弘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介于韩遂、刘和、刘宠三大朝廷势力的中间,成为三方争先拉拢的对象。张济鉴于韩遂的压力和凉州老乡的关系,已经表明立场支持韩遂称帝,条件是阎行的兵马从湖县撤走,双方妥协,达成和议。韩遂封张济为辅国大将军、郑王,张绣为车骑将军,雒阳公。而李利等降将里面,数张苞比较好,封了大将军,还因为献长安城门之功被封为华阴公,和马超、阎行等平起平坐。李利、胡封等其余降将虽然都是杂号将军,但也封侯拜将,总的来说韩遂待他们都还不错。 现在整个天下各家诸侯或者自己称王称帝,或者拥立新君,或者归附一方,就剩下河东一个光杆在这里中立着。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一直和韩遂作战,其他势力看不清楚形势,不好贸然派出钦使。等事态明朗了,各方钦使就蜂拥而至。目前总计有西秦、天命、建安、顺天四家朝廷的钦使。 韩遂的使者成公英从月中过来,一直就在这里住着,韩遂要封我为晋王、抚远大将军。虽然我让高见等对成公英热情接待、虚与委蛇,但一直没有答应他。不过晋王的封号着实让原绩、陶成等人激动了一阵子,他们心想我要是王,他们那个还不得封个公或者侯啊。 不过古人云:智者辞其名而受其实,不论韩遂封我什么,我的地盘、实力不会有任何增加,徒然给天下人攻击我的口实罢了。再说了,为天子发丧的是我,号召兴兵讨逆的也是我,我也因此名声响震天下,虽然说没有人响应,但至少在天下忠义之士眼里,我还是大汉的孤臣、首义之士,如果接受了韩遂的封号,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而曹cao、袁绍虽然各建朝廷,互不想能,但都是汉家天下,如果我归附韩遂,那他们说不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我,虽然不一定出兵,但让天下人舆论攻击也会导致内部离心离德的。 对于不归顺韩遂这件事,大家基本意见一致,虽然大汉朝廷已经衰弱分裂,毕竟人心所向,钟繇、裴徽、卫觊等人对我搞割据都没有意见,但要作大汉逆臣却肯定是不答应的。原绩、陶成几个想让我接受王号,那也是说说而已,这些天基本上和荀攸把双方结盟的事情谈妥了,但根据贾衢的计策,则故意瞒着另外几个钦使,特别是敢于威胁我们的荀谌。荀攸虽然不愿意欺骗他四叔,但先公后私,也没有办法。 再说了,韩遂个手下败将,也敢来封我。要作王,我自己难道不会自称啊,就是我要称帝,谁又能奈我何?当然河东个巴掌大的地方,又处在几股势力中间,属于夹缝中生存,称王称帝那是纯粹找死。我才不象袁术、韩遂一样作那种把自己放在火炉上烤的蠢事呢。之所以没有立即拒绝成公英,是为了给同时住在安邑的曹cao使者荀攸、袁绍使者荀谌以及刘表使者韩嵩(字德高,义阳人)一点压力,让他们明白我们河东是人人都在争取的香饽饽,以自抬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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