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2/2页)
次落在了杨叶的脸上。杨叶本能地低下了头，夹杂着银丝的短粗的头里饱和了的汗珠不时地从他的头皮上滑下。 关妙姗似乎也不在乎眼前这个每日以苦力为生的送水工这般过度谦卑的表现，她冷冰冰的眼底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多余的厌恶。 “杨先生！” 关妙姗似乎认为眼下这个场面并不需要自己真实的情感流露，她甚至连少许的职业话的温柔态度都不愿意送给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就像是在处理一件已经被规划好了的事件一样，并没有将坐在桌子对面的这个怯懦的家伙当做是真实的人类去看待。杨叶在关妙姗的眼里不过是自己计划里的一个虽然关键但是却只能任由自己把握的零件而已，她是不需要对一个“零件”投以人类的认同和感情的。 “零件”的命运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无论他是否想要反抗，结局都不可能改变！ 关妙姗收敛了一下已经有些变得狂妄了的思绪，继续说了起来。 “既然你准时出现在了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已经同意了我的建议呢？” 杨叶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偷偷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关妙姗，旋即又恐惧地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他犹豫着嘟囔了一句，但却并不能够算是完整的话语。关妙姗也并不急于过度的施压，她冷淡地看着杨叶的头顶在他扭捏的过程里渗出了更多的汗水。等待了大概一分钟之后，杨叶忽然下定了决心抖动着汗珠点了点头。还没等关妙姗确认，他有猛地摇起了脑袋。 “什么意思？”关妙姗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难道是不同意吗？” 这一次关妙姗没有保留对杨叶的压力和恶意。 “不不不！” 对杨叶的施压得到了关妙姗预期的效果，慌张得舞动着胳膊飞洒着汗水的杨叶赶忙解释起来。 “我们不敢不同意！” “这就对了嘛！”关妙姗浅浅地翘起了嘴角，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点头说道。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向上一次那样用报警来要挟我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再有那种念头，不然……” 关妙姗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等到杨叶颤抖着抬起了脑袋观察自己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不然你们连最后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杨叶想起了之前的经历，浑身的毛孔瞬间收紧了，之前流淌出的汗水忽然冷得像是深秋的雨水一样，带走了他体内的热意，让他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不敢了！”
他几乎是在嘶吼着向关妙姗回答道。 “那就好！” 关妙姗程式化地接下了杨叶信誓旦旦的保证，稍稍褪下了严厉的神色，依然冷冰冰地说了下去。 “毕竟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如果不是体谅你们新近丧子，这样的事情怕是连讨论的余地都没有呀！” 关妙姗看着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唯唯诺诺地点头的杨叶，思考了一下之后将她准备好的“演讲”继续进行了下去。 “你们都是在‘送子麒麟’面前过誓的，难得出面的‘半师’为你们扶乩得到的结果是同意的，观里这才决定接受你们夫妻的请求。” “这都是上天的旨意，你们本该理解这份难得的幸运和荣耀才是！” “可是……” 在关妙姗的停顿之中渐渐又低下了脑袋都杨叶想起了之前自己和妻子所提出的要求，恐惧裹夹着羞愧使得他不敢出任何可能被误以为是质疑的声响。 “你们从‘送子麒麟’那里获得的慰问金我们不会收回，除了将你们自愿送给‘送子麒麟’的那个孩子换给你们之外，考虑到你们家的生活条件我还特别为你们争取到了一笔不小的补助。” “科技便是这样，你们却依然不满足，甚至还来威胁我，质疑已经存在了前年的‘麒麟道’……” “说实话，”关妙姗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敲打杨叶的话，然后又回到了义愤填膺的角色里继续威胁着杨叶，“我本不该再给你们这一次的机会的！” “那天之后我都没有想过你们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 “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还是原谅了你们。” “这样吧，”关妙姗将身体微微前倾，后背脱离了椅背的帮扶，认真地陈述起她的条件，“原来的提议都不变，该给你们的钱你们还会拿到，你们送来的亲生儿子也可以再一次与你们团聚。” “只要你们为帮我一个小忙，而且绝不会出你们能力也绝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你们就可以带着钱领着孩子离开了。”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在我走出这间房间之前你还不能够下定决心，那么……” 关妙姗冷冰冰盯着杨叶，满意地看到了他恐惧的颤抖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就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你明白吗，杨先生？” “我懂！我们都懂！” 杨叶对于关妙姗的威胁的回应甚至比关妙姗自己的反应还要快。 关妙姗看着已经基本上被安置妥当了的杨叶这个“零件”，本该顺理成章地满意地结束谈话，但却察觉到了他异样的忸怩。她耐心地等待着杨叶的回应，在一阵似乎很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他终于鼓起了为数不多的勇气抬起了头，迎着关妙姗疑惑的目光，提出了他的最后的要求。 “您说的我们都同意，我们一定照办。只不过……” “只不过，能不能再给我加点钱呀！” 当杨叶现关妙姗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略带厌恶的轻蔑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 “毕竟现在养孩子要花很多钱的！” 狮子山下金如土，虫豸如龙人如虎。 关妙姗想起了狮子山里的打油诗，忍不住感慨起来，这句诗放在这里有何尝不是异常的贴切呢！ 今夜的她已经没有了继续的意愿，她爽快地答应了杨叶地要求，接着便草率地将一脸兴奋欢快表情的杨叶打走了。 关妙姗回想起今天一天生的麻烦事，心中却无比地清楚明天将会更加的麻烦。 在确认了杨叶已经离开了之后，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电话那端只响了半声应答的声音便传了回来。 “我是关妙姗！” “对！一切按计划进行！” “明天还是靠你们了！” “要知道……” “孩子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