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之八 在夕阳之下 (第4/4页)

下，又没有开口。

    十六夜到底说了什么让穹乃这么生气啊？卫宫切嗣有些想不通，穹乃这两天一直趴在十六夜床边照看他，就算是切嗣也能看出来这个小女孩是相当关心这个男孩子的，可是怎么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穹乃就气成这样？

    他当然不知道穹乃所谓的报答是什么，更不知道穹乃在说了“随便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这种话之后产生的有些早熟的但是却异常认真的少女心。

    十六夜也不知道，所以他傻乎乎的揉着被穹乃拿拖鞋（十六夜的）砸了一下的脑袋，完全不明白穹乃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吃辣就不吃辣嘛，又不是要你吃芹菜！（注1）

    。。。。。。

    。。。。。。

    科学的讲，饿太久的人是不能一下吃很多东西的，不过十六夜也只是两天没吃东西而已，倒也不算很久。何况他之前吃了些水果垫了下肚子，所以倒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卫宫切嗣默默的看着十六夜像是非洲饥民一样迅速的扒完了土豆炖rou盖浇饭，递上了一瓶矿泉水。十六夜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

    吃饱喝足，但是房间内的气氛反而更尴尬了，饭吃完总得说些什么——但是卫宫切嗣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十六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沉默。

    正义的使者呢。

    十六夜在心里质问，正义，是值得用身边宝贵的人牺牲也要争取的东西吗？原本就只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界定的词而已，这种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一向自诩为现实主义者中的现实主义者的十六夜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要如何面对卫宫切嗣。

    虽然卫宫切嗣是此世之恶流淌于世的起因，但是不知者无罪，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何况对方还救了自己的小命，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十六夜还能说些什么呢？

    但是如果说十六夜完全没有一点芥蒂——那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卫宫切嗣，直接导致了这场大火的罪魁祸首。即使你不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可是你在进行这场战争之前就不能先调查一下吗？能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不觉得太奇怪了吗？你真的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十六夜也不是没这么想过。虽然很不讲理，但是那些莫名其妙就被夺走了生命的人们要去跟谁讲理呢？

    嬷嬷们，同伴们，消逝的生命们——十六夜最亲爱的人们因为切嗣的正义而化为焦炭，这份悲哀与愤怒，又要如何才能消退呢？

    至少，十六夜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而不表现出自己的愤懑。

    “咕噜咕噜——”

    正当十六夜百无聊赖的拿着筷子在碗里寻着剩下的米粒的时候，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啊？

    十六夜狐疑的扭头看了一眼切嗣，正巧看到切嗣很尴尬的摸出一支烟想掩饰一下，然后大概又想到十六夜是病人和小孩，又更尴尬的把烟收了起来。

    “。。。大叔，你没吃饭啊？”十六夜挠着脸颊问。

    “嗯，是啊。。。”卫宫切嗣其实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一来他忙着偷偷掩饰此世之恶暴走带来的痕迹、照看穹乃和十六夜，没什么时间吃饭；二来，也是实在没什么心情吃饭。这就像是一种对自己做错事之后的惩罚吧？虽然有些孩子气就是了。

    “哎呀呀。。。”十六夜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无奈的感叹了一下，原本积存着的对卫宫切嗣的愤懑也消散了些许。他大概也猜到切嗣为什么没吃饭了，原因很明显不是吗？

    “喏，要吃吗？”十六夜有些费劲的从身旁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卫宫切嗣，切嗣就像个大男孩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苹果。

    十六夜默默的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你这样子，不就变得好像只是一个不太会和小孩子交流的普通大叔一样了嘛？

    “那个，十六夜君——”切嗣拿着苹果也不吃，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十六夜，“你没有亲人了吧？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收养你怎么样？”

    喂，这个直球也太猛了吧！

    十六夜在心里吐槽着，虽然他之前也有期望切嗣能收养自己和穹乃，不过那完全是出于【浸染过此世之恶可能会有后遗症】这样的想法，实际上他连自己该对切嗣抱有什么态度都有些迷惘，更别说作为养子被收养了。

    愿意，还是不愿意？

    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但是真正应在法律中，又有过失伤害罪这种罪名。

    那些受害者的亲属，要如何面对那无意为恶的加害者？不论是谅解，还是愤恨，似乎都情有可原。

    十六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大概是十六夜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的让切嗣产生了某种误解——或者说，是也不完全算是误解的某种联想。

    “十六夜君，你。。。不愿意吗？”

    虽然只是普通的疑问句，但是看着切嗣微微的颤抖着的嘴唇与那副“你不答应我就会哭给你看”的神情（注2），十六夜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真是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呢，他这么想着，又挠了挠脸颊，“好啦。。。”

    “大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也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哦？”十六夜把双手枕到脑后翻着白眼说。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怎么敢让他收养自己呢。”

    “卫宫切嗣。”这个刺猬头的大叔指了指自己，然后稍微想了一下，很严肃的补充道，“是个魔术师。”

    “两仪十六夜。”十六夜也指了指自己，“嘛，总之。。。。。。”

    “请多多关照。”

    在落日最后的一丝余晖里，这对奇妙的父与子，终于完成了早就该完成的自我介绍。

    注释1：芹菜曾经荣登过小孩子最讨厌的食物排行榜的榜首，顺带一提，其实芹菜炒rou这种家常菜还不错的啦，但是芹菜叶子汤真的不！好！喝！

    注释2：实际上只是十六夜自己这么想而已。当然，我认为切嗣应该还是很想收养灾后余生的孩子的，因为这是属于他的救赎。如果这么说的话虽然显得切嗣有点自私，但是我个人认为他收养卫宫士郎也未必没有想让自己安心/赎罪之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