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欲望催人争功名 谁懂一花一世界 (第2/2页)
己罢了,此时若是跟他们掰扯孰对孰错,徒劳无用不说,更有可能还会反过来被姐弟俩取笑,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要死,不如就放平心态,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想到这里,正南也就坦然了,索性席地坐在地上,神情悠然自得,令得杨家姐弟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有样学样地也都坐了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又都不先开口说话,场面颇有那么几分滑稽。 正南虽然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暗地里却也有点焦急——先前绿水和青山姐弟俩喝下只有九十九朵花瓣配置而成的“解药”,当时还当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可现在看来,因为他俩服下的东西缺少一剂至关重要的“药引”,又不知会被传送到了什么别的幻境去了? 杨峰似乎看透了正南的疑虑,告诉他不用着急,整个闽南花谷连同着周边的封家古镇都是幻境的构成,想要从中突破而出,唯一的出路就是集齐一百朵花瓣,其实只要任何一个人将百花水喝下就足以击破幻境,现在大家差不多都喝下了九十九朵花瓣的成分,但凡有任何一种别的花瓣就足以将所有人都救下,可现在我把香烟全都烧掉了,你的那两位朋友就只会在这附近游荡,随时都可能会再回到这里,咱们注定要像葛老四那样,永生永世地被困在这里了…… 三个人相对而坐了好一阵,气氛着实有些尴尬,正南就问杨峰是如何参透的那张《河图》的?据他所知,那不过是张极之普通的东西,可却被不止一人当做宝贝,然而就算是它最初的主人,也未必就曾参透了所有的玄机。反正现在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不妨把这事说来听听,权当解个闷儿好了…… 杨峰狡黠地笑了笑,说:“《河图》里面的秘密要说起来其实也不难发现,只是破解起来颇为费事,老弟你是先入为主,没把它太当一回事,要是像我一样整天将其拿在手中把玩,凭着你的才智估计也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又何必让别人剥夺了这分乐趣?就算是我告诉你了,你也只会一拍脑袋嗔怪自己咋早没想到,你确定这是你所希望的结果?” 杨峰越是这样说,就撩拨得正南越想知道答案,可又不想被他取笑,只好强忍着好奇心不再追问。问题是总这样直面两个鬼魂,纵使再怎么沉着的人也会心生畏惧,更何况这山洞里又湿又闷,正南就不觉留下汗来。他干脆就把外衣脱了下来,双手抻住衣领将其当做扇子一样前后扇风,立时就凉快了下来…… 不过这几番甩动,不知怎么就从衣服的口袋里飞出个东西出来,在空中飘飘荡荡的一时还没落在地上,正南一伸手就将其抓住,缩回手展开来看了看,只觉得像张烧焦的纸片一样,黑乎乎的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转而去看那件上衣,是他从北京就穿着来的,只是以前好像没往兜里放过纸片之类的东西,除非……
正南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分明记得从北京出发前,Shingle来古董店的那天自己穿的就是这件外套,当时Shining带了一束鲜花过来,并且还调皮地将一朵花瓣塞进了他的口袋,没想到这几天过去,花瓣已经被风干成了这个样子。 花瓣是正南从外界带进花谷来的,又随着他从真实世界进入幻境,这不正和杨峰带来的香烟一样嘛!如果加上它的话,正好凑够了一百之数,那是不是代表着已然有了突破这处幻境的“解药”? 正南一时间心潮澎湃,可又强压着不表现出来,害怕杨家姐弟再来捣乱。他暗自做了诸多猜测,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值得尝试,于是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口,就把那片焦化的花瓣塞进了嘴里。 花瓣苦苦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入口即化,被正南就这么咽下肚去。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四周的景象有些歪曲,好似从金鱼缸里往外望去,所有东西都变得奇形怪状一样。坐在他对面的杨峰和林炀也觉察除了异常,知道是正南搞得鬼,立时就怒气冲冲地奔了上来,不过正南刚还想着如何应对他们,只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换了另外一幅景象,定睛看时才发现,原来已经回到了花谷的那间别墅里了。 周围的沙发上或坐或卧的人都纷纷醒了过来,好似做了一场大梦一样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唯有青山看到正衡给他们使的眼色,三两下就把杨峰打倒在了地上,并且找了根绳子捆绑起来。 人群里包括周晓茹在内,都对杨峰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疾,虽然她和林炀也曾在梦境里做出过违背良心的选择,好在大家及时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所以这两个女人虽然道德有亏,但也算不上是触犯了法律,至于杨峰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在前两年的那次行动里害死了不少人,这事无论如何都再无隐瞒下去的可能,等待他的无非是一场迟到的审判罢了…… 当天晚些时候附近村镇的派出所就派人来把杨峰带走了,剩下的人里也没有一个愿意在这个房子里再过上一夜,在派出所做好笔录后也就如鸟兽散。 正南带着绿水青山三个人开车回到泉州找了个宾馆暂时住下,没几天杨峰托人传来消息,正南就去城外的监狱见了他最后一面。狱中的杨峰形容枯槁,只在见到他时才在脸上现出一分血色,没有太多的悔悟之词,只告诉他说他把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了周家姐妹,除了那张《河图》,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正南苦笑了一下,道:看来你仍然没打算告诉我《河图》里隐藏的秘密吧! 杨峰笑得更加勉强,却并没有答话,只站起身来,拖着脚上沉重的镣铐回牢房去了。 杨峰的笑在正南的脑袋里久久不能忘记,却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并非一句简单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能够概括。有时候他会觉得人的欲望真的大到可怕,杨峰如此,林炀和周晓茹等亦是如此,就连自己不也在几经挣扎,终日徘徊在是非对错之间,做着说不上有什么具体的意义,却又好像是能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获取成就感的事情嘛。说到底,人都是欲望的产物,只不过有些人贪财,有些人恋色,看似人生百态,实则小异大同而又殊途同归罢了…… 这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只发生在几天的时间里,对正南来说却有如获得了重生。当他最后从司法部门拿到那张经由杨峰指定他来继承的《河图》后,三个人也便就此启程,从闽南一路飞回了北京,刚下飞机登上京城的土地上,正南使劲地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忽然觉得原来活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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