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旧事_第二十七章 偷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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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偷拳 (第2/2页)

之处,此处幽冷,前有含雾高崖,后有苔背峭壁,伶仃一座静室,顶上青瓦合尖耸,萝藤坠前亭,地下立木架竹屋,鸟兽常走行。屋里青地黑壁,偌大一间,只摆两盏油灯,别无他物。

    三屠进去,只见一人坐在灯前,郁郁寡欢,正是那曲雷,他受罚在此,一刻也不曾悔过,只是发闷。现见三屠抓了因深、因浅前来,登时明白事态,跳起来,笑道:“三屠掌门,先前你说我怂恿你,教印藤砍手,罚我在此思过,现带了他二人来,是给我解闷么?”三屠笑道:“现在与那时不同,那时罚你在此,是不得已,现在曲对山闭关传功,重封我为二掌门,派内诸事,皆由我打理,你还在此做甚,回去歇息罢。”曲雷大喜,笑道:“恭喜二掌门,谢二掌门!”拜了一拜,就走了。

    因浅嘿嘿笑,说道:“曲三屠,那曲雷,是条豺狼,上次把你当刀使,要砍印藤,你倒心宽,放了他去,当心来日他又害你。便是他不害,待掌门回来,我报了今日之事,也是私放囚徒之罪。”三屠冷笑道:“待掌门回来,你已是死人一个,开不得口,告不得状。”因浅哈哈一笑,说道:“你莫哄我,若要杀我,何必使那封脉之法,太也麻烦,一剑腕心,岂不清爽得多?”三屠给他瞧破,脸红汗流,说道:“不是不杀,是先审后杀!”因浅见他这副模样,知道给自己猜中,只是强辩,断然不杀的,就笑道:“好啊,快审,审了好杀。”三屠无法,只得邀了众师,共来审他,却只是做个样儿,待各位师父到齐,三屠便对因浅道:“掌门答应各派传功二音枯槁,已携王岳、曲戒赴古桥楼洞试传,八月初五出关。你也莫指望他来恕你,只老实说,怎么杀了曲英。”

    因浅笑道:“先前我不知道,现也想清楚了,没有别人,定是曲煞杀的,嫁祸给我。”曲煞急道:“那杀人的剑,明明是你的,怎么是我杀?”因浅道:“小贼,这就是你狡猾之处。先前在山上,我赌定主意,今后只以剑鞘对敌,不用剑锋杀人,就将那剑扔在山中。必是你下山追我时,发现那剑,就捡了去,设计害我!”曲煞给他说中,脸上青白交加,背后汗如滚珠,强辨道:“胡……胡说,曲英是我弟弟,我怎会杀他?”因浅哈哈一笑,说道:“你那爹爹,踏断竟武台,教你与我陪葬。俗话讲,子随父样,他杀得子,你便杀得弟。”三屠大怒,剑指因浅,怒道:“莫说了!只杀了你等,为英儿报仇,方解我恨!”

    三屠欲得因浅的功夫,万不舍杀他,只是说气话罢了。那王家师父,叫王龙的,却当了真,心道,三屠重做二掌门,今后还须敬他几分,就上前道:“不消二掌门动手,我来除他,为英儿血恨。”话毕就拔刀,逼了过去。三屠大惊,想阻拦,奈何确是自己方才说了气话,现又阻拦,太不像话,就想,罢了,我只在旁暗护因浅,他要杀时,出力相阻便是。

    因深低声道:“弟弟,今日这个局面,左右是一死,不如先装个软,哄他过来,阴死一个,也算够本。”因浅笑道:“哥哥,你别动手,待王龙杀来时,三屠必出手相救。”因深惊道:“他只欲杀我等,给曲英报仇,怎肯相救?”因浅道:“只管放心,必会救的。”

    因深却仍不信,见王龙过来,就拔剑相抗,只因经脉受封,使不得力。那王龙,身粗体圆,力大无比,宽刀一震,使一招白云赶风,急急劈来。因深心急之下,发个巧力,使一招雀穿白云,剑尖轻颤,贴在王龙刀上,将刀引开,化了招式。王龙见了大惊,忙收了刀,跃在一旁,指骂道:“张因深,那雀穿白云,是我王家的功夫,不曾外传,你怎习得?”

    原来,因深素来贪恋武功,早几年,见王家刀法厉害,甚是眼馋,就趁王家武人夜里练功时,伏在墙外,细细观摩体察,他天资聪明,不到半载时间,便偷学了来。方才见王龙使出白云赶风,危急之时,不及细想,偏就使出雀穿白云,漏了秘密。现听王龙质问,暗暗叫糟,心道,罢了,左右是一死,偷不偷拳,也不重要,便越发放肆,也不答王龙的话,只拼着残力,打杀过去,别说雀穿云,便连那鹰捕雀,箭打鹰,一串王家刀法,都使了出来。只是经脉受封,力弱劲虚,终究伤不得人。

    王龙见他如此,更是怒发冲冠,喝道:“小子,竟将我王家刀法偷来,放肆耍哩!”话毕,便欲使杀招,除掉因深。三屠见此机会,正好借坡下驴,说道:“王龙住手!”王龙道:“二掌门,怎的?”三屠道:“他偷习你家功法,又是一桩新案,待我审明,再杀不迟。”王龙道:“二掌门啊,他等害了曲英,已是死罪,现又犯一案,仍只一死,还审个屁,咱武人做事,不要婆婆mama!”三屠怒道:“放肆,本掌门断事,岂由你横插竖搅!”王龙方觉自己说话无礼,心道,我闹了一通,马屁未拍响,反得罪了他,却划不来,就笑道:“二掌门息怒,王龙一介武夫,粗俗无礼,您莫怪,且审他,就是审过了冬夏,明年再杀,我仍提了刀来,替二掌门消恨。”

    三屠心里又暗暗骂那王龙几句,方道:“既如此,诸位今夜且回,他二人,我先亲自审审。”话毕良久,却不见众人离开。三屠不解,说道:“掌门下令,你等就速速尊从,我二掌门下令,你等就需缓得一缓,才尊从么。”众人面面相觑,只是不语,过了半晌,有一个莽撞人,叫熊欢的,笑道:“二掌门,要我等尊命,也容易,只允我等一个个,都跟因深过上几手,就可遵命离开了。”三屠奇道:“他兄弟二人,害我英儿,与我有血海深仇,我尚且未刁难他,你几个,却怎么不依不饶?”熊欢挠挠头,说道:“二掌门,不是我等刁难他,常言道,贼不偷一家,他既偷习了王家刀法,我熊家钩法,李家鞭法,赵家枪法,怕是也给他偷去,我各家就要练他一练,试试功夫。”

    三屠暗暗叫糟,却也无法,知道今晚若不让他等过上几招,必不会离开,就道:“好罢,就许你各家一试,但只试得两手,不可纠缠。”众家师父听了,均道了声好,然只是嘴上答应,心下却琢磨,不管因深偷拳与否,只管废了他功夫,才可保万无一失,况且他如今落在三屠手里,已是半个死人,我等下如此狠手,也不算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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