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围猎 (第2/2页)
东方降红雨,近有彩树生。 众人尽兴方散,回营落寝。背雪方礡,待东方渐白,星月隐退,厌深练早功之时,悄伏帐侧,守了片刻,果见花婆出来,四下张望,神色警紧。略犹疑,铁了心,至厌深帐外偷看。方礡待她入神,忽地蹿出,也不搅她,只大呼:“花婆偷拳!”引得众人出,厌深也出帐。花婆见了他,心虚色难。厌深面露杀色,喝道:“花婆,我将功夫,悉数传你,怎不知足,又来偷拳。”花婆急智,驳道:“实是方礡偷拳,受我发现,贼喊捉贼。”方礡冷笑道:“莫赖,非我一人见你偷拳,背雪也在,问他便知。”背雪方从后出,花婆见了,面如死灰,心知必死,不若取他一命,黄泉路上,不落孤单,便翻掌印,待要发难。背雪见了,心道,我若揭她,恐受她杀,若帮她渡了此劫,反得入她门下,近了黄金,可得挥金之秘。如此想定,就道:“我确见了,是方礡偷拳,受花婆撞见,反赖回去。”方礡未料此变,大惊失色,正待争辩,花婆知机不可失,早箭步上去,封了方礡哑xue,只可张口,不能发声,急得乱挣。厌深道:“如此恶徒,偷功陷害,不可留命,交花婆处置。”花婆喜应了,命背雪:“烧一锅好水。”背雪欲方礡速死,免生枝节,当下不误,早烧水来。花婆道:“泼了他!”方礡欲逃,背雪运轻功,追上去,一锅滚水,兜头泼下。方礡哀嚎惨呼,早无人形,众徒大笑,皆道死有余辜。方礡趁乱奔入火喉笼中,那怪见他,立颈吊睛,牙呲涎流。花婆冷笑:“烫慌了神,自投兽口哩。”不想方礡惨语应道:“确是自投兽口,然不止一人,还有三药。”话毕取三包花飞碱,攀了兽牙,自入兽口。
那花飞碱,武人略尝,功力骤增一倍,火喉连服三包,能不发狂?见它眼红齿开,身鼓爪胀,隆隆挣了牢笼,扑进人群,一阵好杀。 花婆见祸由她起,不敢怠慢,命弟子护厌深安退,自己率众杀兽,背雪玉碗玉鼎,连番使开,保花婆不伤。此斗直至天亮,药效渐失方休,众徒乱剑杀了火喉,剖腹取方礡,百般糟践,寥以解恨。 待事平,花婆唤背雪至静处,露了媚态,话带娇意,问道:“怎见我偷功,反却救我?”背雪自因浅处,曾听说花婆练精化药之功,现见她弄娇媚,知是危机关头,若所答不和,便要受她练化,因慨然道:“您引我入派,终要拜您门下,方礡之徒,怎与他合污?”花婆心喜,也知不可全信,暗想,此人有些本领,杀之可惜,且留他,做些差遣,是个灵便。因收背雪入门。 背雪暗觉害了方礡惨死,未免不义,然又想,他揭花婆,只为自家名利,没甚好心,死便死了,有什么惜?况我为寻挥金,封鬼门,还天下太平,死个把jianian人,更无不妥。如此想,心子又定。不日众人回派不提。 转眼岁旦,厌深命花婆护金至挥金。花婆疑厌深支开自己,欲细问背雪当日所见偷功之事,便命背雪同往,正中下怀。然正欲启程,忽一弟子来报:“南无障海新掌门,鹿奇生来拜。”背雪听了,魂险惊飞,心道,此人一来,必揭我与因浅之秘,更将三屠之死说出,我怎有命?便道:“贵客来访,我一微末弟子,告退为妥。”就欲走。不想花婆猛拉他道:“先听你讲,素与南无障海派有仇,此番姓鹿的来,正可说开,化了仇怨。”背雪暗暗叫苦,怎奈事已至此,再推辞,更显心中有鬼,只得应了,退在屋角,暗祷鹿奇生莫认得出。 不想鹿奇生进来,四下扫视,早见背雪。背雪手按剑柄,心道他若说破,先杀他,拉个陪葬。然鹿奇生见他,只略一愣,便不睬,径对厌深笑拜道:“在下南无障海派掌门鹿奇生。曲三屠在我派,受仇敌所杀,那日孔河、常石二人至我派,唤我登门致歉,我便来此,再奉薄礼。”话毕唤随从,抬金银武药奉上。 厌深听三屠已死,诧异道:“他受何人所杀?”若论实,三屠受青水所杀,然奇生怕牵扯挥金之人,便隐了去,只囫囵道:“受张因浅所杀。” 厌深道:“张因浅何人?”奇生未说,花婆早抢道:“我在耳丑庙炼精化药,正是此人来搅。坏了我事。那日命三屠捉了来,给您炼药,却受两老者劫走。” 厌深道:“孔河、常石二人怎未归?”奇生道:“二人追因浅去了。”厌深笑道:“无非争功,图个赏金。”奇生道:“他二人确爱财,至我处,硬索了金去。索也罢了,我本意臣服烟尾,莫说金银,便是门派,也是厌深掌门的,万事听凭差遣。” 厌深大喜。花婆接道:“如此说,正有一事差遣。”奇生道:“何事?”花婆指背雪道:“我这弟子,素与你派有仇,今日正可化解。” 背雪衣衫早湿,只待奇生说穿,挥剑荡路,破门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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