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各有命 (第2/2页)
还有些模糊,他按着宅女的建议把脸凑向诗集,里面的内容确实陌生,一旁的御姐好像失去了耐心,问道:“木兰,痛感可以作为依据么?” 宅女经御姐这么一问,自信回道:“应该可以,梦境中虽然也会有感官,但不可能像现实中那样真实,而且超出身体承受极限的疼痛就算在梦里也要被痛醒了。”“好。”御姐应了一声,忽然靠近张不良,不顾后者还在认真看诗,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冷不防按在他的胸膛,猝然发力。 下一瞬,张不良的鼻息才刚闻到御姐身上的清香,就脱离了盖在身上的那张毯子,再光着身飞离推床,完全可以用离弦之箭来形容,呼的一声,重重砸在了白色小方形瓷砖贴出的墙壁上,后背陷进墙内,瓷砖碎裂大片。 “啪——” 张不良跪趴在地,“哇”地吐出大口鲜血,全身剧痛深入骨髓,感觉就要散架了般。不过他的神色一释,好像终于找到了答案,虽然痛感这么真实,但一个人被砸成这么不合理程度,现实中能出现么? 御姐对自己的雷霆手段并无歉意,此时也不像宅女怕见到男人的敏感玩意背转过身,她反而第一次与张不良对视,说道:“不要以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不死,就是梦,好好感受你的新身体,它可是你爷爷留下的最后点东西了。” 张不良猛抬起头,诧异御姐怎么提到了爷爷,这时候他发现在右侧窗边还靠着一个人,是个穿中山装的帅气年轻人,额覆厚重刘海,一对狐狸眼眸光寂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皮肤也白的跟死人差不多。 御姐开始往外走去,留了一句给宅女:“木兰,给你三十分钟,让他知道他该知道的事。” “是。”宅女因为非礼勿视,只能背着身应道。 …… 大半个小时后,张不良走出火化楼,黑皮衣牛仔裤马丁靴,据说是御姐特别准备的。外面的雪下得很大,苍穹之下满目都是,他最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他就出生在大雪天,但当下他无心欣赏风景,整个脑袋就像被冰冻了般,没有能力再思索半点。此时的他,不再茫然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宅女灌输了他更多离奇的东西。
张不良望着玻璃门中的自己,再次确认这张陌生的脸,虽然同样是一头中长发,但脸真的很陌生,忽然边上有人说话,转头望去原来是之前撑伞的那个家伙,手里有烟。 “要不要来一根?” 张不良点点头,觉得这个时候来一根烟是会好点。 还真是巧,对方掏出的正是张不良习惯抽的中南海,不过他不是递一根,而是将整盒烟和打火机都给了张不良。 “反正回去也要没收,都给你吧。”这家伙笑的很有人情味,他长长吸尽最后一口烟,在雪风中缓缓吐出,随后颇有感慨道:“人各有命,或是蝇营狗苟,或是飞黄腾达,但谁都不知道自己命运接下来会怎样,因为一辈子都在不停地做着抉择。” 张不良手里拿着烟和打火机,好好回味起这番话。 “要我是你,现在接受起来是难,不过我只能说,欢迎你回来。”这家伙说完这句后将烟头掐灭在墙上,紧了紧风衣,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入大雪之中。 不一会儿远处围墙那边传来机器转动的轰鸣声,一台直升机腾空而起,御姐就坐在里面,张不良与她隔着雪幕正好对视一眼,因为雪风蒙眼,他低头揉了揉眼,随后拿烟点起,可刚抬起头,连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吸,整个人就僵住了。 因为张不良注意到身前的雪地里站着一个老人,衣不蔽体,大长辫子还是清朝打扮,他也正扭头看向张不良,两眼空洞。而在张不良近前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坐了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头上绑着大红蝴蝶结,手里拖着一只泰迪熊。小女孩也扭头看向张不良,眼神透着惊讶和些许惧怕,他们都显得特别没有生气。 “索拉——” 原来在最远处的大门口,还蹲着一个巨大的披发身影,双手双脚都被栓了铁链,裸露的强壮上身满是刺青,他好像守护着整个火葬场,此时正抬头透过长发望来。 烟燃了小半截,张不良一动未动。 这时候穿中山装的狐狸眼走到张不良身边,平淡道:“你是不是看到它们了?” 张不良木讷点头。 狐狸眼丢了声走了,上前亲昵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走入雪中。 接着是宅女抱着笔记本凑上前,扶了扶眼镜,聚精会神地扫视前方,好奇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有很多?在什么地方?” 张不良吸了一口烟,平复心绪,因为他确信自己见鬼了。 …… 我叫张不良,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但这是我们张家的规矩,孙子的名要按族谱来。我算是没有见过爷爷,因为他走时我才只有四五个月大,我们虽然见过但我没有任何印象。 在过去的二十九年,我活的跟大多数人一样普通,只是因为绝症早早面对了生命的终结,但在今天之后,我知道我将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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