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弗拉斯权杖_善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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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良 (第4/12页)

他物,”律师说,“但如果检察官从这房间里取走什么——以物证的名义,你的搜查笔录上是不会记载的吧。”

    “我只是遵守程序做自己的工作。”

    “但你一定看到了对不对?”律师追问,“既然你到来的时候,检察官还没有离开这间卧室,那么如果他取走了什么,你应该是能看见的对不对?”

    宪兵队长摇头,“无可奉告。”他坚持说。

    律师微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仔细检查了所有能检查之处,别无其他发现,于是离开。走出封锁线之后大约一百米,珊莎迫不及待地说:“先生,我敢肯定,那支架上原本放着某个东西。”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肯定是被兰尼斯特拿走了,”律师抬手叫了一辆马车,“或许这就是他的杀手锏,但我们无从得知那到底是什么。按照程序,我只有在开庭的一小时前才能拿到检察官提交给法院的证据清单,而那已经太迟了……你看,珊莎,这就是这个国家法治糟糕的一个具体表现:原本就已经占绝对优势的公权力不但不被削弱,反而得到了各种或明或暗的偏袒照顾……到晨曦路三十七号,谢谢。”最后一句是对车夫说的。

    “史蒂文先生或许知道。”

    “或许。”律师说。

    ※※※

    第二天下午,律师和他的当事人又会面了,而且这次他们无需隔着铁窗交谈了,因为随着检察官提起公诉,史蒂文的身份已经从“犯罪嫌疑人”变成了“被告人”,待遇自然也有所改变。

    当然,相应的,门口也增加了监视的守卫,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律师先询问邻居所说的,总是听到死者呵斥责骂被告是怎么一回事。面对这个问题,史蒂文发誓说:菲特利叔叔的性格确实有些暴躁,又不爱交际,比较孤僻,经常冲他发脾气,这些确实是事实,但完全不影响叔侄之间的感情。

    “你的话很难让陪审团相信,史蒂文先生,”律师说,“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剧烈的、频繁的争吵责骂,很难意味着感情融洽。”

    “但这是事实,”被告人说,“我发誓,伊斯塔先生,我和菲特利叔叔感情好得就像父子一样。”

    律师盯着被告人看了一会,然后放下这个问题,改问死者卧室的那个银色金属架子上原本放着什么。

    “我不知道那架子上放着什么。”史蒂文说,但他显然不擅长说谎,目光游离,不敢和律师对视,双手不安地绞扭在一起。

    “你每两到三天就去拜访一次你的叔叔,有证据表明你们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他的卧室里。”律师提醒。

    “但我从没注意那里,”史蒂文分辨,“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否则我不会视若不见。”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我保证,”年轻人信誓旦旦,“伊斯塔先生,请相信我,那架子上的东西,绝对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它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律师凝视着当事人。

    “如果我料想不错,检察官已经取走了那样东西,”律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变化,“我和兰尼斯特打交道很多年了,他不会无缘无故从现场取走一件‘毫无用处的废物’。史蒂文先生,我说过,我们必须彼此开诚布公,否则胜算无望。”

    “或许是因为那东西造型比较特别,引起了他的好奇,菲特利叔叔一向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伊斯塔先生,我保证他从那件东西上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说你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律师抓住话中的破绽逼问。

    “我刚想起来了,”史蒂文的脸上微微泛红,“好像是个透明的小球,水晶做的,里面有些花纹,纯粹的观赏物,没什么特别的。”

    “水晶球体?花纹是什么样的?”

    “我不清楚,花纹很杂乱,没什么特别的。”

    “但你刚才还说:检察官拿走那件东西是因为它‘造型比较特别’。”

    史蒂文愣了一会,然后身体往后一仰,重重地压在椅子靠背上,“伊斯塔先生,”他不高兴地说,“我想您是我的辩护律师,而不是检察官……”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伊斯塔冷冷地盯着对方,打断他的话,“我所作的一切乃是为了你的利益,为了你不会被陪审团判定谋杀,为了你不会被送上绞刑架,史蒂文先生,我想提醒你牢牢记住这点——归根到底,这是你的事情。成功了,你能活着,并且继承你叔叔的大笔遗产;失败了,你将被处死。”律师身体前倾,隔着桌子凶狠地逼近被告人,他怒气冲冲,“如果你认为在自己的辩护律师身上模拟训练一下欺诈说谎的技术,到时候就能同样搞定检察官和陪审团的话,那么随你的便!”

    年轻的被告人看起来被吓坏了。

    门口的守卫冲过来把律师拉开。“先生们,先生们,别冲动,冷静点!”

    律师耸耸肩,坐回原位,守卫不放心地看看两人,慢慢退回门口。

    “伊斯塔先生,”史蒂文低声,然而坚定无疑地说,“我决无半点冒犯的意思。我是您的崇拜者,律师,从‘浅水城诉辛普森案’开始就如此……”

    律师扬了扬眉毛,“事实上,因为那件案子,很多人都认为让我取得律师资格是司法和正义的一大悲哀。”

    “让那些家伙下地狱吧,”史蒂文说,“我不管什么司法和正义。总结陈词精彩极了,一举说服了陪审团,当时我花了三天时间把它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抱歉,我把话题扯远了。总之,伊斯塔先生,那座银色支架上,确实曾经放置着一个小玩意,小玩意——但请相信我,对于所有人来说,那都是个毫无用处的观赏品,它的存在不会给你,不,给我们带来一丁点的麻烦,绝对不会。”

    “所有人?”

    “除我之外,”史蒂文保证,“相信我,律师,诚如你所说,这是我的案子,这关系我的生死,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对不对。检察官拿了它?让那混蛋拿去吧!就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把鼻子贴在那上面也休想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拿到它都是个废物。”

    “我想你不打算告诉我,那东西在你手里会发生什么。”

    “我很抱歉,”被告说,“它是个秘密。”

    “那么,我希望它永远都是个秘密。”律师说,起身离开。

    ※※※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伊斯塔四处奔波着,搜集核实各种证据,询问证人,忙得不可开交。

    珊莎推门冲进来,气喘吁吁。

    “发生什么了?”律师抬头问。

    “医院传来消息,死者的尸体发生了异变。”

    “异变?”

    虽然每个人在孩提时代都听过老奶奶的睡前故事,故事里总是不缺乏消瘦的骷髅和笨拙的僵尸——但任何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浅水城的墓地就在城西,每天都有十几位死者“入住”,从没听说有哪位房客住腻了半夜爬出来游荡的。

    但看珊莎的样子,仿佛真是菲特利先生变成了僵尸似的。

    当伊斯塔和珊莎赶到医院的时候,围观者已经聚集了一群,当然他们都被挡在十米之外。检察官兰尼斯特正带着他的随从在和医生交谈,看到律师过来,他礼貌而冷淡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怎么回事?”律师问。

    “看看便知。”检察官抢先说,他推开医生,领先朝放置尸体的太平间走去。由于菲特利先生是刑事案件的被害人,尽管已经变成尸体,他依然享受着单人间的待遇,门口还有守卫巡逻。

    在看到尸体的现状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菲特利先生生前肯定是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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