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花容_第十二章 少负大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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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少负大才 (第2/2页)

既然你非要兵戈相向,朕也无能为力——来人,随我一起恭迎丞相大军!”

    橙子=丞相,在场的一些官员脸色微变,现下朝中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丞相本可趁此机会一举夺位,却选择在此时连日“告病在家”,弄得他们皆以为丞相这样分明是无心于帝位争执,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料这刚登基的小皇帝竟把他当救兵给搬了出来。太子脸色刹时凝重,突然一个士兵跑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报——丞相正带领十万大军从相府赶过来,如今已经到了永安街上!”

    说完,除了少数人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外,空气中还隐约传来了一阵浩浩荡荡的铁蹄声。太子面色陡然大变,举起的手骤然落下。身后的兵马见太子发令,纷纷大呼:“上——”向阶上的小皇帝冲去,花非卿声色不改,反而意味深长地一笑,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看清楚我是谁,让你们死也死得明白点!”

    小笼包见娘拔出长剑,已经飞身落在了阶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娘,你回来啊,我还有一道菜没吃呢,我还有一句话没背呢.......”

    “用不着了,你就好好坐在椅子上,吃的日后再补给你”一言落地,有人还在疑怪这人不是弑夫被通缉了么?怎么待在他们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发现?还有人在疑怪,通缉犯什么时候摇身变成太后娘娘了?没有得到答案,人头就已经落了地。

    韩咎见到这一幕,也一把扯下那身憋脚的御厨官服,掌心一翻,几根刺来的长戟就入了手:“哈哈,女人威武!本尊已好长时间没这么舒展过了!”

    两方刚刚交战在一起,身后便突然响起一阵雄浑的呼喝声。激战中人们纷纷用余光向后瞟去。喊叫、嘶杀声中,恍惚看见千万轻骑簇拥着一匹马车冲入人群,方一加入战斗,便斩落数人于马下。而那一匹马车上,翻飞的白幔朦朦胧胧勾勒出一抹惊为天人的影,那男子就这么静静地盘坐在帐内,冷眼看着这万人厮杀,仿佛九霄仙人,垂首看那红尘,缪乱而无声。

    见丞相果真如约而来,花非卿这一方士气大振,十万人对十万人,胜算一半一半。花非卿干脆利落地又杀两人,心中却有些担心,对方的将领是太子,虽然性情跋扈但也不失策略,而她不过是借用了丞相大人的身体,所谓将领,不过是“死人”一个,人数相等而政策有失,这一战不用打就已经败了。一出神,便未觉一杆长枪已从背后向她刺来。韩咎纵马自她身旁掠过,抓住那一杆长枪,反其力向后一推,那人在得意自己就要杀死朝庭重犯得到十万两赏金时,便死在了自己的枪下。

    “女人,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花非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回眸见他立身于马上,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永安门外的某一处:“除了苏禊玉那个臭男人外,你还请了别人?”

    花非卿一愣,挥剑又刺进一人胸膛,趁着那人还未倒下之际,借着剑的力量纵身一跃,脚尖落下时已是置身韩咎的马上,这么站在高处一望,便顿时看见不远处,又有一队兵马正声势浩大地向这边赶来,她有些茫然,心想自己并未再找其他的人,难道他们是帮太子来的?

    担忧在心中一晃而过,随着那队兵马渐行渐近,她的唇角也渐渐浮出了一丝笑意,朱唇微启,吐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王焕。”

    “什么?晚饭?”韩咎不知是没听清还是跟小笼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什么都往吃的方面想。花非卿置若罔闻,看着门外那支整齐精锐的队伍,仿佛又重新置身于数载之前,千万日生死与共的沙场点兵,换得这一刻他们踏破铁马冰河,入梦而来。

    不久,王焕已经跃马驰到她身边:“夫人,属下来迟。”

    “不迟,不枉本人曾经救你一命。”花非卿心中大爽,可是听在某人的耳中就不这么爽了:“哎,女人,你究竟在外面有多少男人?”

    王焕的军队一到,花非卿这一边顿时占了上风,身旁很多都是她熟悉的面孔,他们每一个人都曾是她在乱世漂泊中的依靠,唯独少了那个一直与她并肩的人,血溅三丈,夕阳万里,不约而同地染红那半空中的“王”字帅旗。曾经,这面旗上,写的是“楚”字。

    她心里微伤,却又淡淡欣喜,哪怕是物是人非,故人已往,此刻的相惜,都显得如此可贵。

    酣战已久,对方的人马渐少,士气渐弱,终于有人来报太子被韩咎生擒。

    打斗顿时停止,偌大的宫墙内横尸无数,太子被五花大绑在玉阶下,韩咎见花非卿赶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弯:“还不快参见你姑奶奶!”

    花非卿挥挥手,作了一个“停”的手势:“我还没这么老。”

    说罢低头,打量着地上那虽落魄却仍旧不肯低头的少年,容貌倒也算得上英俊,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在这帝王之争中落错了一粒子,赌错了一个局,最后便是沦为阶下的下场。她轻轻一声叹息,对着阶上招了招手:“来,小笼包,任你处置。”

    小笼包听了娘的话,屁颠屁颠地从鸾舆上跑下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毛笔。太子被绑得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在自己脸上写写画画,边写还边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青龙配白虎,明轮流转,今朝我做主。娘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娘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花非卿再次黑线:“昨天让你背台词的时候,没有教过你毛太祖语录啊......”

    而太子的眼珠随着小笼包的毛笔转啊转,转啊转,不知道这小屁孩儿把他还尚为满意的一张脸糟蹋成了什么样子,终于忍不住一句粗*了出来:“你给我滚!”

    小笼包果然被他一句话吼出去好远,一溜烟地钻到花非卿的裙子后,一双大眼泪水盈眶:“娘,我错了,我不该不事先告诉他,这笔上是没有蘸墨的......”

    花非卿眼皮跳着,嘴角翘着,将手抚摸上他的头:“乖儿子,这不怪你——来人,带皇上下去吃菠菜!”

    小笼包脸上刚刚落出的得意之色顿时僵了。韩咎走上前来继续将他往肩上一杠,却是低下头,长叹一口气:“可惜了,万斤菠菜也换不来老子女人一个初吻啊......”

    皇上是忧伤的,太子是倒霉的,韩咎是失落的,有人是得志的。

    在这盘更跌不休的棋局里,谁落了子,谁围了城,谁引谁入瓮,每个人的结局都不一样。但赢家总是只有一个。花非卿垂首望着地上的太子,缓缓拔出了剑,她其实倒有几分欣赏这个少年,聪颖孤傲,不甘人下,和她挺像。但一个人太过锋芒毕露往往不是好事,何况,残忍是皇家争斗的原则,若是此时,宽恕了别人,下一刻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剑锋慢慢移在太子的眉心,她道:“依你的性格,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一定全选择这条路,黄泉路上,别忘了再回头看看这大好河山。”

    青霜落下,鲜血溅出。一息便不再流了,不给人留一丝的痛苦,一如她往日的风格。

    暮色渐深,夕阳浴火般的颜色也已经平静下来,不远处,马车上的白幔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其内的人影依旧默然静坐,但月移星动,历史变迁,天地或他,都必然看在眼里。

    花非卿徐徐回眸,对着那马车的方向,释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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