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无双 (第2/2页)
道:“大哥,我只看到你出剑时周身似有蒸汽散发出来。” 沈流年道:“不错,因为‘气’作用于身体的时候,你全身的血和肢体都会瞬间变热,周身在此时也会自然而然散发出缭绕的蒸汽,即便炎炎夏日之下也能看得到。” 隋心觉得十分新奇,道:“原来用剑还有这样的学问,我竟都没有听说过。” 沈流年道:“这并不稀奇,因为如今这江湖上能做到‘以气驭剑’的人本就极少,绝不会超过十个人。并且,要掌握这本事,也没有任何人能教的了你。据我所知,每一个人唤醒这种潜能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而且越是刻意为之,越是求之不得。所以怎么做到这以气驭剑,只能完全凭你自己。此外,还有一点你要知道,‘以气驭剑’能提升武功和剑招的威力,但同时也对身体消耗极大,并且有损经脉,我练了这么久也顶多能用‘气’驭剑三招。” 隋心道:“很多威力大的招式都伴随着自己的弱点,这也在情理之中。” 沈流年点头道:“兄弟,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觉得你若是掌握这‘以气驭剑’再加上你那出手快剑,对付任何人都不会用得上第二招。” 隋心笑道:“大哥,不过我也许就是那一万人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或许这辈子也不会使用这种‘气’,甚至都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 沈流年哈哈一笑:“那你认为九岁时候的你是凭借什么力量用一根枯树枝就刺穿了一个人的喉咙。” 隋心一愣,沈流年接着又道:“不错,这就是所谓的‘气’,只不过当时你年纪太小又不会使剑,这种力量乍现之后又蛰伏了起来。要想提升你的剑术你还要再次唤醒这种力量。” 隋心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道:“也许吧,也许我真能运用这力量。不过大哥既然说越刻意为之,越求之不得,那我就顺其自然,这样也正合我意。” 沈流年心想:若是换做旁人,得知自己有这样万中无一的潜质,想必早已欣喜若狂。如同隋心这般处之淡然的,这江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人。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这个身高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不禁感叹:这江湖上或许真的存在一种人可以像长空中的鸟、四海里的鱼那般自由自在无欲无求地活着。 他忍不住拍了拍隋心的肩膀,语气稍变:“兄弟,这世上越不羁的人往往越受束缚,何况你太善良也很感性,甚至有些惧怕孤独。所以你的自由注定要受到种种阻碍,但愿你的内心和剑能强大到足以让你能够在自己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记住,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今天如果我不是我,你既保护不了那些狗,自己的命也没了。” 除了母亲还没有人形容自己是个善良、感性害怕孤独的人,隋心听完沈流年这番话竟一时说不出话,他努力控制了下情绪,心里念叨:“大哥,可是你就是你,你何尝不是一个善良、感性害怕孤独的人。” 明月高照,清风徐来,良久,他才抬起头道:“大哥,我的剑以后会更快。” 这江湖上所有孤独的人,注定相逢! *******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片刻,只听沈流年道:“今日比剑,你所用的剑是你的朋友叶蓝川的剑?他的剑法如何?” 隋心道:“他的剑法很好,那把剑唤作‘白龙’,是他家的祖传之物。” 沈流年皱了下眉:“今日他在双鬼兄弟面前出手时本不该这么慢。” 隋心微笑着道:“或许是因为他喝了太多酒。” 沈流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他那柄‘白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剑。若是换做旁的剑,在我这柄‘乌鸦’和‘以气驭剑’的攻势下,大概早就成了一堆废铁。” 隋心不禁问道:“哦?乌鸦?” 这时沈流年“噌”一下儿取出了腰间这柄乌剑,道:“这柄剑的名字便是乌鸦,是十年前一个前辈所赠,这个前辈是我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剑客,就是他告诉我‘天下无双’才是这江湖上最自由的人。只可惜我答应过他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他的名字。” 隋心的目光落在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以及类似梵文的图案的黑色剑身上:“这不是中原人打造的剑吧?” 沈流年一笑,“不错,这柄剑是圣女峰下的一个番人铸剑师仿照中原的铸剑工艺所铸造,但同时又糅合了他自己独有的手法,那个前辈说它是不世出的利器。” 隋心语气中充满兴奋地道:“圣女峰便是人们口中那‘一山见四季,十里不同天’的世上最高峰吧,真想去看看。” 接着他又道:“这柄剑也定不是寻常的剑,之所以取名乌鸦是因为它遍体通黑?不过乌鸦似乎并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 沈流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兄弟,据说在圣女峰,乌鸦是一种象征吉祥的神鸟,也是那里人们的守护神。这柄剑既是出自那世上最高峰,终有一天我也会凭借它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月光之下,这柄名为“乌鸦”的长剑的剑身上映照出沈流年笃定的眼神和左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 突然,他猛地将“乌鸦”收入腰间的黑色剑鞘之中,道:“兄弟,我要走了,一个月之后我还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而约会的地点并不算太近。” 此时隋心在沈流年的神色之中几乎可以判断出这约会定是和某位一流高手之间的生死对决,但是他并没多说什么,只道出一个字:“好。” 不错,这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无须做小儿女离别时的伤情之态。他俩说走便走,一同向云来客栈折回。 不过这时两人似乎都没有觉察,不远不近处一栋建筑的屋顶上赫然立着一个人。 这人就这么静静地立着,在这皓洁明月之下也丝毫不显突兀,仿佛有着同这月光融为一体的本事。待再细看之时,却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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