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图争霸_落雨天罗 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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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雨天罗 续 (第4/4页)

是造化吧,生来就会死去,我想并不是造化弄人,而是人心不足,记住开心、知足就好,没必要让心底的欲望摆弄你的一生。”

    宇文颜眼中泪水不断,两行不舍流溢着心底的情怀,突然感觉生命本就是一种悲,何需自相残杀,何需争来抢去,生来一切都会有,死去踪影都灭迹,何苦要挣扎,徒增那些烦恼,最冷酷的欲望,最无情的时间,这两种东西与生俱来,只要活着就必须被它们左右,生命何其悲,一生多可笑。

    生来全身欲,功名利禄俱,出头要夺天,天外有仙山,知足本为乐,心向极乐山,见山又如何,终生半步巅。

    疯夫子已没有任何气息,就这样安详的离开了人世,也许心中还有不甘,也许有梦还未做完,太多的也许随他来而来,随他去而去,留给弟子跟朋友们的也许,只能是个也许而已。

    灯灭一缕烟,人死一座山,烟随清风消,土堆谁人料。

    乐笑一脸悲伤,轻轻拍了拍宇文颜的肩膀,哽咽道:“前辈已仙逝,还望姑娘节哀。”

    “不...我不...”

    宇文颜疯狂大叫,泪眼朦胧,指着乐笑道:“你教我如何节哀,恩师如父,恩师如父啊...你教我如何节哀...”

    背起疯夫子的尸体,奔向城外,大雨还在淋漓,宇文颜就如一个疯婆子般,狂奔官道上。

    “他老人家自然仙逝也罢,可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你教我如何节哀啊...我怎么能够节哀?你可知我心里的痛,你可知我心中恨,他不愿意我们报仇,是因为他的弟子没本事,是他的弟子没本事啊...谁能明白老人家的心意,谁能懂他的苦痛,谁能体谅他的难处,谁又能知道他的梦想...”

    “啊...啊...啊...”

    乐笑静静的望着雨中消失的身影,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疯夫子的死亡,听到宇文颜的哭泣,她想起了自己的恩师,如果恩师就如疯夫子前辈一般,她会怎样选择?

    她的眼泪已经告诉了她的想法,同样充满不舍,多少个日夜的呵护,多少个岁月的陪伴,多少个无私无畏的付出,怎能轻易节哀,教人如何节哀。

    人生本不该哀,哀自真情最深处,情感原是心里阳光树,树倒天塌炸开悲哀瀑,化作泪水两行诉,那是永别朝朝暮暮。

    宇文颜的话语还在她耳旁,如一道惊雷般洪亮,“谁能明白老人家的心意,谁能懂他的苦痛,谁能体谅他的难处,谁又能知道他的梦想。”

    轰鸣在耳中,敲打在心中,喝问着灵魂,谁能明白?谁能懂得?谁能体谅?谁能知道?

    这些斥问在乐笑心中,她的回答是不知道,也许很多人就如她一样,根本不知道老人的心意,无法懂得老人的苦痛,体谅不了老人的难处,没有了解老人的梦想。

    雨点打在宇文颜脸上,她的脚步还是如此匆忙,泪水融进雨滴中,经过下巴落在胸前,脑子里全是与师父在一起的画面。

    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孩,被一个中年人扛在肩头,中年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中年人仙风道骨,小男孩憨厚老实,小女孩快乐可爱,三人有说有笑,一起打闹,一起吃喝,穿着虽然不新但也不旧。

    春天漫步在微风里,夏日大睡在大树下,秋季背着果实欢笑,入冬欢快在飞雪中狂跳。

    没有定所,一直赶路,中年有时候十分严厉,有时候也很可爱,讲起道理总是一大堆,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他认识的人。

    逃命时背一个女孩,牵一个男孩,打架是三人一起上,骂人时中年人做先锋,骂完总是王者归来的样子。

    小女孩生病时,小男孩照顾,小男孩生病时中年人照顾,中年人生病时两小人一起照顾。

    中年人中喜欢捉弄人,看着别人为难时,他总喜欢偷笑,多时候饿肚子但不偷盗,喝酒没钱是欠账,到处是债主,但每到一个地方都有酒喝。

    一年年、一岁岁,小男孩长大了,离开了他们二人,中年人也变成了老头子,小女孩也成了大姑娘。

    没有了男孩,两人经常吵架,有时候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但没过多久两人又在一起聊天,老头喜欢说话,喜欢吃喝,姑娘就陪他说话,给他做饭、买酒、端茶。

    老头总是在姑娘面前骂那个男孩,但说梦话是总在夸他,嘴里虽然大骂着,脸上却在笑,想男孩的时候老头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山头大骂,直到他累了就回来。

    姑娘每天出去替别人干活,出卖劳力换来钱给老头做好吃的,老头越老嘴越挑剔,嘴巴越来越馋,越来越喜欢说话,说话却没个正经,时常对姑娘吹牛,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惹得姑娘总是大笑,重复的故事每天都有不同的说法,姑娘总喜欢拆台,动不动打断老头子,老头子一生气就喜欢骂那个离开的男子。

    后来老头再也不喜欢流浪了,随便找了一个山头,说要开山创派,盖了两间茅草屋,掌教当然是老头子,剩下的不管大弟子、二弟子、还是徒子徒孙,都是姑娘一个人。

    老头子时常考验弟子们的身手,惯用的手法总是偷袭,却打不过姑娘,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逆徒,老夫要一掌拍扁你。”,然后就是逃跑。

    姑娘总是大叫道:“老头你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气得跺跺脚。

    “逆徒,老夫要一掌拍扁你。”

    雨中奔跑的宇文颜听说师父经常说的这句话,嘴角翘起道:“老头,你屁股痒痒了啊...”

    最喜欢说话的老头这次没有回答她的话,耳边只有落雨声,脑海中的画面又回到老头临死的画面。

    “啊...我不...”

    宇文颜撕心裂肺吼叫着,就如失去同伴的孤狼一般,充满着凄凉、孤独,脚步急速向前奔去。

    “砰...”

    脚下一滑,宇文颜扑倒在地,浸泡在雨水中,感觉不到雨水拍打的痛,因为一个老头正在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抵挡着雨滴的坠落。

    可是老头没有爬起身来,也没有扶她起来,任她浸泡在雨水中,不闻不问。

    “老头,你说说话啊,你陪我说说话啊...”

    宇文颜哭泣道,任由半张脸横在水中,地面水顺着张开的嘴巴流进她的嘴里,感觉一阵冰凉,压在身上的老头还是不闻不问,因为他已是一个死人。

    “老头,你快点起来,我为你做好吃的...”

    “老头,你压着我了...”

    “老头,我去给你烧茶,你快点起来...”

    “老头,师兄他来了,他喊你跟他说话了...”

    “老头,我在地上了,你快来考验弟子们的身手啊...”

    官道上只有孤独的哭泣声,伤心欲绝的喊叫声,回答她的只有雨滴,“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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