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浮云记_(三七九)桃花榭前桃花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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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七九)桃花榭前桃花开 (第2/2页)

服带着双色流彩,开始舞了起来。阿图这才看清,原来她的舞装乃是两色,正面色调主绿,背面主红,看来是很花了些心思。

    随着珠儿的琴声节奏,她舞得时快时慢,时放时收。快时如有一团锦绣花簇在不住的旋转滚动,炫人眼目。慢时又仿佛孔雀屏开,将收敛着的五彩华美缓缓地施展,真是说不尽地好看。

    舞蹈完毕,堂间响起一阵叫好声。阿图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记,献上桃花一枝,还顺便于腿臀间揩油一把。

    第三支签抽到了长乐。长乐除丹青之外,还擅长吹箫,今天便是要与珠儿来段琴箫合奏。前段时日,阿图和她偶然提起说得月楼有珠儿这么个小妹,在器乐上是个天才。长乐一听就感兴趣了,于是让马沛去将她从得月楼里请来府中演示各种乐器,一试之下便是大喜,决定为她赎身,用作自己的贴身女婢。

    二人准备就绪。双方对视一眼之后,珠儿便拿手腕一划,琴音响起,接着十指轮弹,车轮般地在琴弦上滚动着。霎那间,仿佛海中潮声大起,汹涌澎湃,四下扑面而至。这一曲起势不凡,开局便激昂如沸。渐渐地,琴声转为柔和,变得洋洋洒洒,犹如东海日落,氤氲中透射出万道霞光。不久,琴韵走低,似白昼将尽,夜幕袭来,渐呈颓势。

    就在琴声将尽未尽之时,一道清细的箫声响起,初时远在天边,若有若无,而后渐响,由远及近,如吹箫之人凌波飞渡而至。

    箫声行到近处,转而委婉,悠悠长长,或高或低,或急或缓。低时如小虫呢喃,高时仿黄莺夜啼,缓时象小溪汩汩,急时似瀑布飞流。琴声渐歇,箫音独存,几番高低盘旋之后,再变为中正平和,如皓月当空,朗朗明明。少顷,琴声间歇响起,声调短促,只奏繁音,如月后夜空,星幕万里。

    再后,琴声渐渐轻快活泼,如田间蛙声,邻里犬吠,小儿夜啼;箫声却渐渐恬静细腻,似情人低语,耳鬓厮磨,逶迤缠绵。尔后,琴箫声越奏越低,越低越细,仿似万籁悄入夜恬。

    良久,正当众人以为此曲已近尾声之时,珠儿忽然十指连挥,皆用轮指,琴声再次大作,四弦五弦几合为一声,箫声也随之激越高亢,仿若一轮朝日骤然跃出地平。琴箫声越走越高,越高越响,音中带着铿锵,暗含万千金戈铁马。随后,金鼓声、踏步声、马蹄声、呼喝声、剑弩声、劈斩声纷踏而来,两军设阵,干戈四起,飞矢扬兵,流血滂滂。

    长箫拔了个尖音后,一琴一箫再次连诀攀高,盘旋而上,一盘之上还有一盘,一峰之后再见一峰,层层盘绕,叠叠登攀,便似无穷无尽。蓦地,箫声陡然中断,长乐面带苍白,脚步踉跄后颓然坐下,再也无力为继。珠儿亦是双目赤红,却继续以单琴盘叠上去,在极高之处又盘了二、三盘后,只听“叮”的一声,琴弦崩断,音律断绝。

    琴箫奏到此时,历时一刻有余,比通常的曲子已长了两倍多,却仍是未完。榭内所有的人均是震憾无比,心神俱醉,半响方才回过神来,一轮齐声喝彩。

    珠儿带着泪,走出琴案,盈盈下拜道:“珠儿无能,每每不能越过此处,请爵爷恕罪。”

    阿图最怕见女人哭,一看她哭了,连忙离了案席,走上前去扶起了她,温言道:“这岂能怪你,是曲子太难,你也就别难过了。”又取了两枝桃花,将其中一枝递给了珠儿,珠儿看了长乐一眼,见她微笑着点头,便含羞收了,道了声“多谢爵爷”。

    随后,阿图又拿着另一枝去到长乐面前,将她先抱了个满怀,再亲了一口,献花一枝,长乐含笑收下。

    等长乐坐回了原座,苏湄脸色激动地问:“莫非这就是唐姬的《浮生》?”

    “jiejie说得对,正是《浮生》。”长乐点头答道。

    《浮生》乃是先师义女唐姬所作,取名于李白的名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又暗寓“浮生多劫”之意。

    据传,在武宗远征东北的前一夜,唐姬与公孙策就在皇宫,其实不过是原来的宋王府中琴箫合奏了这首曲子为其送行,并祝大军早日平定天下,解万民于倒悬。因这首曲子对演奏者的技艺要求太高,技艺精湛的乐师也未必能奏全,因此民间流传不广,世人也多没听过。

    苏湄听她承认,很是感概了一番,说此曲她只在书上看过介绍,但从未听过,不想在今日的家宴上却听到了半曲,也算是有耳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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