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四)收集债券 (第2/2页)
券太多,以至于不得不象旧报纸一样捆绑起来,装了满满的一麻袋。莫耶斯提议让两名银行的警卫送他回去,却被他给婉拒了。 出来银行的大门,六点的阳光仍然是如同这里的海鲜一般生猛。往四下一看,原本整日停在路边的马车一辆都瞧不见了。 正在诧异中,一辆运货马车经过,上面载满了面粉袋和盛放诸如食油、蜂蜜、腊肠之类的木桶,车上坐着的妇人嘴里骂骂咧咧,诅咒着天杀的宋军。接着,又轰隆隆地开过去另一辆载人马车,车厢的天顶上捆着竹箱、布包之类的行李,一个小男孩从窗口里探出头来,兴高采烈地四处望着,似乎觉得很有趣,还对着瞧过来的阿图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阿图恍然大悟,马车一定全被那些抢购食物的主妇或想从城里逃跑的家庭给雇跑了。 没马车也无所谓,阿图心情愉快地扛着他的债券往家里走去。沿途的街上满是马车,抢购食物和逃跑的人相互争路,反而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接着,他遇到好几波拿着粮袋、提着竹篮赶去抢购东西的人,这些人以为他肩上扛着的是面粉或者是玉米什么的,还向他打探市场里面粉的价钱。 好几天都没下雨,努玛斯街区的土地上灰尘扬扬。一条黄狗挡在道中,对着走过来的阿图作势欲喊。在它将行无礼之举以前,阿图冲着它先大吼一声“汪”,把它吓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桃树街七十二号的主人是个叫伦佐弗朗西斯科的威尼斯老水手,他喜欢打理园子,后园里种满了外表象青菜的菸草,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烟鬼,一个烟斗时刻不离地拿在手里。伦佐会说好几种语言,母语为拉丁语。在所有的外国语中,阿图说得最好的是西班牙语,其次就是和西班牙语差不多的葡萄牙语,再次就是拉丁语,所以也就乐得和他说拉丁语,并以此来锻练一下自己的语言。
阿图在伦佐家的栅栏前停下脚步,对着站在院中的老水手打声招呼:“弗朗西斯科先生。” “渥吉先生。” 两人相互致意,阿图推开他家的栅栏径直走了进去。墨西哥人太热情,没受到邀请而自行入内在京都或者虾夷都会被认为是失礼,而在这里却是司空见惯。 老水手长着个尖尖的脑袋,一脸花白的颊髯下留着三寸长的山羊胡,颊髯疵疵拉拉地向外张着,让他红润的脸膛看起来胖了不少。 阿图走到他身前,也不和他客气两句“天色不错”之类的话,直言快语地说:“考虑一下那个提议吧。想想看,您还能继续住这里,但口袋里却可以装下六百八十个里亚尔。” 他的意思就是想买下伦佐的房子,将两家的院子打通,这样就可以让大家住得舒服点,甚至还可以在目前两家的分界线上再盖多一套新宅。为此,他昨日已向伦佐报了价,和七十四号的买价一样,都是六百八十个里亚尔。但老水手却一口回绝了他,说自己喜欢这个地方,多少钱都不卖。于是,阿图只好将报价修正为六百八十里亚尔再加给他保留一间卧室。 伦佐不答话,将烟斗叭叭地抽了两口,红鼻头象醉汉的脸色一样潮红,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渥吉先生。我没和您说过吗?这房子不卖。” 阿图再试探一句:“要不,给您加点价怎么样?比如七百三十个里亚尔。” “渥吉先生。您要是再坚持,我就要骂您了。”伦佐气呼呼地说,同时在椅腿上敲掉烟灰。 真是个老顽固,不卖就不卖。阿图不坚持了,笑着说:“多萝丽丝晚上炖了鸡,一起过去喝杯怎么样?” 伦佐放开了笑脸,像个老滑头式地眯着眼睛问:“渥吉先生,屋里的那三个女人,到底哪位是您的。。。” 阿图知道他问的是啥,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您觉得谁合适?” “不是多萝丽丝吗?”伦佐站起身来,两人一起向着栅栏走去去。 “哦。为什么您会这么猜?” “娘们最主要的是要会做饭,然后就是陪您睡觉。我年轻时,每到一个地方下船,遇到娘们都是先看。。。” “您是个老没正经的,弗朗西斯科先生。” “您说什么?渥吉先生,您在当着一名绅士的面公然地侮辱他。” “侮辱吗?这是赞美。想想,您不会不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个没正经的吧,但老了却突然正经了,这岂不是证明您没用了。。。” “这是有关人品的问题,人年纪大了,当然要变得绅士一点。小子,懂吗?” “可宋宋和依多萨说曾经好几次都在柳荫街看到您。。。” 柳荫街是曼萨尼约妓院最终集中的地方。伦佐张口结舌,猛然地抬头看天,“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太阳落山得好晚。。。” 脚下走出了伦佐家的院子,来到了七十四号栅栏门前,阿图取笑说:“您害臊了?” “您咄咄逼人,渥吉先生。” “会害臊的人有童真,这说明您还很青春,弗朗西斯科先生。” “这个。。。瞧您说的,我可真要害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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