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二)伤害 (第2/2页)
他和我说了结果。”她微微低下头说:“对不起,渥吉先生,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不,您已经是做得够多了。威廉斯先生能选中四个孩子,这已经是太好了。”阿图连连摇头,然后指着椅子说:“夫人,请坐。” 如果是在往常,无论是他称呼她为“夫人”或“莎贝尔”都无所谓,可过了那一夜后,“夫人”这个称呼就显得格外地刺耳了,仿佛是硬要将一堵身份之墙隔在两人之间。 莎贝尔默默地坐下,双手的指节将那个小布包抓得紧紧的。再看看眼前的这人,一双蓝色的眼睛正瞧着自己,里面蕴涵着许多复杂的成份,有些她读懂了,有些她还没明白。在那些读懂了的含义里,她分辨出了其中的不舍和眷念,这又暗示了另外一个事实: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眼前的年轻人深深地吸引了她,无论是精致到每一部份的外表,还是浑身散发着的那种纯净味道,都令人从里到外地感到由衷地喜欢。他的言语中充满着天南地北的见闻,说话方式和吐词文雅有礼,都显示了他是个受过了良好教育且见识广博的人。 莎贝尔读过许多早期的希腊古典神话和诗歌,也读过许多诸如罗马时代奥维德之流的作品,当然更少不了当代的薄伽丘和但丁们。每个少女在情窦初开时都会幻想,期望自己会遇上书中说描绘的那种可心人儿,然后经历一场轰轰烈烈又多姿多彩的爱情故事,可在哪种感觉到来以前,她就嫁给了帕西里奥。 帕里西奥无疑是个理想的丈夫,英俊、热情、英勇且有爵位,唯一的缺憾就是她没有和他恋爱过。不象眼前的这位伊图渥吉,甜言蜜语随时就像小河水一样地从嘴里流淌出来,又时刻拿那种流露着欣赏和赞叹的眼色瞧着你,脸上挂着的笑容使人心动且陶醉,不知不觉的就让人心怦怦地猛跳,这岂不就是书中所写的恋爱感觉吗?
每个人都有他或她无法抗拒的弱点,这种恋爱的感觉最终使得她不顾一切。可就在她踏出那一步的同时,对方却要走了,这不能不令她黯然神伤。稍微平静了点某种情绪后,她用微弱的声音问:“听说萨尔瓦多侯爵封了您为爵士,还要为您向国王请求一个伯爵的爵位,是吗?” 眼前的女人带着股怯生生的味道,化了妆却仍可见脸上和眼部的憔悴,想必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尽管她曾用美色把他诱去了山庄,但最终还是实现了她所说的那个骗他前去的理由,解决了孩子们的问题,他不但不应该去过份的责怪她,还应该感谢她才对。 阿图看着她的眼睛回答说:“是的,夫人。” 和他一接视,莎贝尔就把眼神给转开了。于是他也将头偏开,去看窗外,那里除了条阳光灿烂下的破街就什么也没有了。少顷,一个腆着大肚子的白发老头正在经过,两眼不安生地四下张望,见到从窗户里望向外面的他还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半晌,莎贝尔终于开口问道:“渥吉先生,侯爵封了您为爵士,国王也会给您封爵,您应该不会走了吧。” “不,我准备后天就离开这里。” “那您还回来吗?” 阿图叹了口气,把脸转了回来说:“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头垂得更加地低了,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着说:“那我怎么办?” 阿图瞠目结舌,他一直以为泡吉娜那样的少女会惹来后患,直到现在都是坚持着不去碰她,却认为泡象莎贝尔这种有身份的夫人是无所谓的,所以一直都没去考虑“她怎么办”这种问题。 看到他一脸的错愕表情,莎贝尔明白了,脸色渐渐地变成苍白色:“渥吉先生,您不愿意对莎贝尔负责,是吗?” 阿图的潜意识脱口而出:“您不是帕里西奥爵士夫人吗?爵士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吗?”想到这具美丽的躯体终究还是会在不远的某夜,再次于另一名男人的身下婉转娇*啼,一下就妒火大盛,不禁说起了尖刻的话:“您很快就会见到了他了,而且也会很快就回到他的怀抱里,如果伊图渥吉留了下来,您会选择去逢迎哪一个呢?难道是把白日分给您的爵士,把黑夜分给您的情人,或者正好相反。 “我明白了。”她忽然流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站起身来说:“再见,渥吉先生”,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份了,忍不住跨上一步想伸手去拉她,但就在与她衣服不到两寸的距离上硬生生地收住了手。 留住了她又能如何?她还是帕里西奥爵士夫人,自己还是得回大宋。看着她踉跄而仓惶离去地背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这么去故意地伤害一个女人。 “我真是大错特错了!”他懊丧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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