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三)讲数 (第2/2页)
不着。可经过这么几个月来的思量,发现事情并非如妾当初想得那么简单,土地的治理可真是个大问题。” 黑龙江北岸,东北三省之外,外兴安岭以东直至鲸海,是片广大、肥沃却人烟稀少的土地。唐时,在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之处伯力设置黑水都督府用来管辖它。前元时期,这里是辽阳行省的一部份。本朝在黑龙江以北设置了岭北省,原蓟国所占的那片地域被称为大兴。而如今,此地已被傅氏所占。 这几天,每逢阿图要去海野满那边,傅莼都会跟着,目的就是要旁听一下来客们对大兴那块土地治理上的真知灼见。她仍然是“溥夫人”,是没有理由对大兴的事感兴趣的,所以有话或疑问也不方便自己去说或问,而是事先让阿图记住了,当着她的面在那帮人面前提出来。 海野满对诸侯国之事深有研究,谈起许多封国的起始、渊源和体制都是如数家珍。他说黑龙江以北的大兴这块地方在高皇帝分封诸侯时还是一片蛮荒,只有一些森林部落和土著出没,加之气候严寒,大家族都不愿去,因此最早封去那里的都是些小家族。小家族本身实力不济,要开发土地得借他人之力,所以便分封了许多异姓家族为附庸。加上这两百年来地不断累积,小附庸和小领主的现象比别处更为严重。又断言说傅兖虽然已在名义上拥有了这块土地,但土地上的附庸和领主们未必就能臣服,即使表面上臣服,暗地里也只怕未必。且他们都是蓟氏的后代或者祖辈上受过蓟氏恩德,不容易和傅氏交心。 听了傅莼的忧虑之言,阿图同意道:“的确没那么容易。幸之兄说了,治理大兴的最善之法就是除旧立新,裁除所有的旧藩,建立新藩,还言此乃立国之本,哪怕再大的代价都要坚持下去。”又笑道:“其实本老爷也是这么考虑的,大伙跟着丈。。。大哥拼得活里来、死里去的,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吗?功业至大莫过于封为附庸,那些老藩们把土地都占了,大哥拿什么去分给新人们。”
傅莼摇头道:“可我总觉得此事大不易,要撤藩,领主们必定会顽抗,难道就一家家地去灭掉不从者,所费的时日和代价都太大。” “怕啥?一年撤不完,就撤十年,不乖乖听话的就打,总有一天能把所有的藩都给撤了。”阿图满不在乎地说。 “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年年打仗,劳民伤财,哥哥们不见得能承受得了。” 一听“劳民伤财”四字,阿图的耳朵即刻竖了起来,这个胳膊肘外拐的老婆似乎又在暗示他什么了。在方其义出发去北疆之前,她就说蓟国现时的状况应该和刚打下来库页岛那阵相似,肯定处处缺钱,于是就把从炒卖债券所赚来的钱拿了一百万贯出来,让他转交给傅兖。阿图见了,也掏了一百万出来,以表自己这个妹夫加女婿的心意。这不,方其义还没走几天,她就又开始提困难,大相公的心头rou难免哆嗦得厉害。 两人最是知根知底,对方心头的那点小算盘哪能瞧不明白,相对着凝视,目光在试探、不睬、逼视、闪躲、不悦、淡定、横眉、斜眼、愤怒、屈从、欣喜、苦笑之间一番轮回。接着开始讲数,老婆伸出了四个指头,阿图大惊,还之一个;老婆皱眉,屈下一指,阿图仍旧惶恐,连连摇头;老婆双眉倒竖起来,再屈下一指头,阿图只得首肯。美女高兴了,凑上来在脸上热忱一吻:“好相公,小女子爱死你了!” 遇事常闻一声吼,夫人挥出兰花手,汩汩鲜血酿成酒,会须一散三百斗。凡事总有代价,谁让自己拐跑了傅家的三名女儿,所以就得承担起三个女婿的义务。阿图rou痛之下无奈道:“你啊,不过一介女流,还是诰命夫人,当相夫教子,以夫为本。这些事理它干嘛,让大哥、三哥和四哥自己去折腾好了。” 傅莼最恨人拿女流来说事,一下子就不干了,杏眼环瞪,声音陡然拔高道:“臭小子!你说啥?什么女流不女流的,难道女人就干不得事了?你们男人能做到的事,姑奶奶未必就做不到。” 母老虎发威!阿图望望四下,但见附近两名干活的园丁都直起了身子望热闹,把手一挥,喝斥道:“看什么看,干活去!” 园丁们缩了回去。瞅瞅面前的老婆,仍是一副怒气勃勃的模样,阿图好哄道:“阿莼,为夫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些事费神,啊呀!。。。啧啧啧。。。瞧瞧这上面,”把手指对着她额头一指,做出满脸的惋惜色:“才想了几天,这里就起好几条皱纹吔。。。” “少骗人!姑奶奶早上刚照过镜子,半条都没有,本夫人青春靓丽得很。”傅莼站起身来,原地一个轻盈地旋转,湘裙下摆就象蝴蝶一样地飘动起来,一双手臂妖窕得如轻风中的杨柳,脸上也释放着百合花般的娇柔笑容,转了数圈后便旋去了稍远处,接着掉头就走,一双长腿大步迈将出去,一会就消失在路径的弯角处。 阿图本还在坐等待瞧后续的蝴蝶,结果她只转了几圈就跑了,不由愕然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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