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败家老爹自负儿 (第3/3页)
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呼喊:“以命相报!”
“以命相报!” “以命相报!” “若是有人寻恩人的麻烦,你们该如何做!”吴娜深深地看了张扬一眼,接着喝道 “杀!” “若是有人想抢恩人的东西,霸占恩人的田地,欺辱恩人的妻女,你们该如何做!”张扬对吴娜淡淡一笑,接着大声喝道。 “杀!” “杀!” “杀!” 听着城里城外上万人齐声大呼,那惊天动地的气势,让无论是城头送行的大族还是一旁围观看热闹的费县百姓无不动容。他们看惯了费县下邳这些软脚兵将,无法理解一旦千军万马被激起了士气,那份豪迈是多么的震撼! 乱世之中,为了安身立命,谁不希望有一只对敌人强悍如虎狼,对自己亲近如亲人的军队占身边守护? 徐州前些年****时,黄巾席卷徐州各处,不知多少城池州县被攻陷,多少人家遭遇灭顶之灾。如今一个月前又有阙宣管亥折腾,让保守战乱之苦的费县百姓们意识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军队该是多么可贵。 费县沦陷月余,不见下邳郡的救兵,不见徐州的救兵,却是吴家堡这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匪兵,如狼似虎地攻进了城池,势如破竹地围歼了城中所有的黄巾,然后奇迹般地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消化了俘虏。之前还是敌对的双方,如今却俨然就是一家人了。 本以为吴家堡的人打跑了管亥,费县又将面临一场浩劫,但这些饥饿的土匪兵的规矩却远超出了他们对以往军队的认识。 他们亲眼看见这些饿着肚子还在寒风中站岗,最后体力不支活活饿昏过去,而那个兵不远处就有一家馆子! 有人不忍心,过去送了一些吃的过去,却被婉言但坚决地拒绝了。当时那群兵都说,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不准做一点儿祸害百姓的事情,违反了就是死罪,要杀头的,而且是在众兄弟面前宣布了罪状再行刑,死了都丢人! 所以,他们宁可饿死,也不敢收受恩惠。还是等着开饭吧,听说大帅都跟他们大头兵一起吃的,并不比他们的好多少,所以,虽然暂时苦了些,但也没什么可以埋怨的…… 这些费县百姓,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却是有杆秤的,早已把如今吴家堡的兵跟阙宣管亥的兵,还有以前的老爷兵比较了不知多少次。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还是如今这直,一到开饭的钟声响起时,就像一群饿狼一样欢呼着嗷叫着冲向热气腾腾的大锅,但没有一个人敢拥挤插队,就是军官也要排队的兵士们,比起以前见过的兵,他们不知要可爱多少倍! 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归处啊,这次出来费县办完了事儿,也该回去了,能留得住吗? 直到此刻,这些费县百姓,心里才生出一丝不舍。 张扬满意地看着城中上下这些大族百姓的反映,继续高呼道:“如今我们要带着恩人给的粮食回去救命了,这些日子叨扰,临走时给老少爷们们说些什么啊!” “保重啊!” “有人欺负你们,就找我们!” “你们那儿的糕点很不错,有空我一定回来吃个够!” “……” 这些大字不识的兵士们,扯着嗓子回头对着城楼鬼哭狼嚎地喊着,这时费县的百姓无不动容,纷纷击倒城外,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齐齐地挥手告别,呼喊道:“有空回来看看!” “等你们回来,我家的桂花糕敞开了门面让你们吃个够,全部不收钱!” 张扬抬头看见陈圭正在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微微一笑,对他招了招手。 陈圭看见了,也是目光一闪,深深地看着张扬,张扬也是大有深意地指了指感人至深的军民相送的场景,似乎在说:“如何,我们这群土匪兵,还入你们法眼吧?” 陈圭点点头,似乎在说:“你很厉害,这么短时间就能将这些不久前还是乱民黄巾的散兵游勇,调教成这样……你让我相信,我的投资押宝是正确的!” 张扬最后对陈圭点了点头,对着城楼高呼一声:“后会有期!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当夜色降临时,一个文士打扮的年轻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费县城,他正是陈登,陈元龙! 先前扬州刺史陈温病重,陶谦派他带着重礼前往探望。 本来早就该回来的,可是扬州各派系为了权利的分配纠葛不清,加上陈温如今晚景凄凉,万般挽留很有学识才华的陈登陪伴,陈登这才耽搁了好久。 不过半月前,陈温还是在一个冰冷的夜晚病死了,陪伴在他身边的不过只有陈登一个人而已。 陈温即死,陈登不愿卷入扬州哥哥大人物之间的权力角逐的漩涡,马上决定离开扬州赶回来。 可是又遇到已经在下蔡站稳了脚跟,休整完毕的程志远兴兵突袭,内乱不休的扬州防备极度空虚,若不是陈登恰好要半夜偷偷离开,看见了夜半偷城的黄巾,当即高呼,让城内忙着内讧的守军赶得及前来支援外城,此刻恐怕扬州都已经易主了。 程志远自知先手已失,若是再强攻,只会逼得本来相互对立的扬州城内的各大势力媾和,共同抗外,徒劳地增添损伤。 还不如先在根据地下蔡继续潜伏,等到扬州城内的大人们认为危险期已过,再次大打出手时,他程志远再来一次偷袭就是!反正如今扬州方面没人顾得上他,稍近一些的徐州也是自顾不暇,呆在下蔡日子还是很滋润的。 而听闻徐州下邳有变的消息后,陈登心急如焚,马上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连续赶了近十天几夜的路,累死了好几匹马,人瘦了一圈,总算是赶到了家。 顾不上修整边幅,陈登马上入城。再被一番盘查之后,陈登才被恰好回城的陈家人认出领了回去。得知家中无恙的陈登总算是舒了口气。 可是当他得知,陈家连同臧家黄家一起送给了吴家堡百万石粟米时,一口饭喷得老远,马上一抹嘴巴,跳脚道:“父亲以前一直不是教导我们要严谨持家嘛,这次他怎么糊涂了,做出这样幼稚的决定!……不成,我得去问个清楚!不然,这次送十万石,下次送十万石,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个败家的老爹啊!” “我败家?呵呵,别以为你在徐州有些名气,就可以目无尊长,比起我,你还嫩了些!”陈圭对着儿子训斥道。 “可是……那个吴家堡一介土匪,能成什么气候,我们这十万石粟米送出去,就当是发善心救济难民了,我是不指望回报了……”陈登翻着白眼没好气地摆摆手,就要往外走。 陈圭怒喝一声:“臭小子敢教训你爹我了?!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做出这个看起来很荒唐的决定,扶持一介土匪武装的吴家堡,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他比你还小几岁,但是你跟他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陈登的身形一下子定在了那里,半晌才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圭,沉声道:“他在那里,我去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看看父亲你是不是看错了人……而我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着这样没用!” 夜半时候,一人一骑从费县出发,滚滚马蹄声,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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