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赐死 (第2/2页)
王师伯投来严厉威吓的目光,顿时心下一惊,想起这一反抗便是抗旨不尊的大罪,足以抄家问斩,终是默然屈服了。 见得闹到这田地,一众患民立马sao动起来,纷纷起身便要拦住这些凶神恶煞绑走神医的官府中人,倒是李燕针不愿因自家殃及他们,赶忙向两个徒儿暗中示意,这才让群情激奋的民众勉强让开条路,俱是忧心忡忡,目送他们远去。 皇上问询起来,这事情便甚是紧急,自有衙吏与军汉牵来马匹,让一众御医、李燕针与那公公跃马疾驰赶去大营。总算未曾耽搁太久,未隔两刻,已然让李燕针沐浴更衣,到龙帐前静候觐见了。 “神医既然请来了,便宣他进来见朕吧!” 身后两个凶横军士闻言,隐晦朝李燕针腰背重重一推,便将他推入帐去。 事已至此,任是李燕针如何心怀愤懑,也只得收拾心情,抬头端量了几眼那小皇帝的脸色,这才拜匐下去,“草民李燕针,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神医多礼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朱言钧被他那番打量弄得心头有些不快,只觉这人好不知礼数,但得也得做出仁慈模样,含笑虚扶唤李燕针起身,“来人呐,给神医赐座!” 虽说李燕针谢恩起身,但得见那座椅又有些拘谨,似是坐立不安的模样,终是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草民忧心那城中病患,便也难静下心来,还请皇上开恩,允许草民尽快诊断,替皇上去了伤疾,也还尽快赶回去医治那些……” 这话一出,漫说是小皇帝朱言钧,便连周遭大将、御医、太监甚或随行侍女,闻言也露出不悦神色,只道这人好不识趣,在当今圣上面前也敢端着架子,实在惹人不喜。
倒是朱言钧颇有帝王之风,眼中泛出神采,含笑赞道:“李神医果然不愧神医之名,心怀天下之病患,其心可嘉!既然如此,朕也不是个拖沓之人,还请神医近前来,替朕医治这手腕的伤疾吧!” 李燕针闻言释然,急忙谢恩便自上前,倒也算懂得些人情世故,近前不忘恭维朱言钧两句,“先前草民觐见时,曾斗胆替皇上看过面色,但见皇上面色红润饱满,血气充盈,一看便知是锻体有成,已达百病不侵的地步,却是吉人天相啊!” 听得他连恭维也如此直白,颇有些敷衍了事之意,朱言钧也不免气得发笑,倒因此对这似是一心为医的神医,去了几分厌恶之情。 这李燕针也是耿直,说了这违心的恭维话,便自再无分心,凝神朝朱言钧探出那鼓胀手腕打量,不时轻捏、压按,一本正经询问起朱言钧的感受来,但得时辰推移,他那神色倒是愈发平静了。 “回禀皇上,此伤无甚疑难,若是寻常病患,只需草民起刀放出淤血,不日便能痊愈。” 早已听过王师伯等人对小皇帝的诊断,此时再行复查后,他这话自是说得笃定。但得他忽而又想起王师伯先前所言,不免讪讪道:“只是天子之身贵为龙体,自不可如此草率,还请皇上容许草民近前来,替皇上推拿散血,也无需一时三刻,其后再服些调理药膳,三日后淤血自会褪除……” 谁知他这话却引起了朱言钧的惊奇,眼神中隐隐发亮,兴奋打断道:“哦?这医道中也有刀法?朕对世间刀法皆尽喜爱,既然有此良机,也无需甚药膳、推拿,还请神医亮出这起刀放血的工夫,让朕今日也开开眼界,可好?” 他这才开口,一众御医甚或大将面色俱变,急忙纷纷出声劝说,甚或朝乱进谗言的李燕针怒目而视。 “万万不可啊皇上!” “龙体为重,身关家国,你个庸医怎敢如此莽撞!” “……” 朱言钧听得又是不快,压着火气沉喝道:“朕乃天子,这身子自也是朕的,如何处置,还需听得你等多言不成?速速给朕闭嘴!若是有谁再敢胡言乱语,便是违逆朕意,给朕拉出去斩了!赐死!” 听得圣上动怒,一众人等唯唯诺诺,立马便噤声不敢再劝,唯有几名猛虎之将,却依旧恶狠狠瞪向李燕针,那目光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李燕针反倒有些捏拿,兀自沉吟片刻,却在暗自窃喜,随即欣然道:“皇上圣明!草民这刀法老到,保管皇上毫无所觉,便能淤血尽褪,不日便能痊愈如初!” 听得他打包票,朱言钧更是兴奋,“好!还请神医放心施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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