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不了了之 (第3/4页)
………… 这一夜二人所谈何事,终究无人能知,只不过吴内侍在门口隐隐听见内里二人似乎争执的十分激烈,而后来,却只剩下了娘娘伤心的哭泣声,可当娘娘亲自将秦侯送到含凉殿台阶下的时候,吴内侍却清楚地看到,娘娘眼中有不舍,有爱怜,却没有了迷茫和伤痛…… 在秦毅离开大明宫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又一个的天后娘娘一派的大臣们开始连夜出现在寒凉水阁娘娘书房之中,彻夜商谈机要,直至天明…… ************* 大唐上元三年八月二十六日朝会,天后娘娘一派众大臣忽然将火力对准了中书令、兵部尚书郝处俊,弹劾其延误军情、轻忽国事,更有监察御史上奏,安州郝处俊亲族依仗其名,横行乡里,侵占田地,殴打庶民等劣迹,天后不顾皇帝李治袒护之意,引述国法,罢免其兵部尚书一职,改用原左卫将军武三思担任。 当日退潮之后,众大臣议论纷纷,都明白这是天后娘娘对陛下,之前去李敬玄吏部尚书职位的强力反击…… 当日下午,李治怒火中烧,头痛风疾再次发作,太医无药可解,李治病痛难忍,转而命终南山太一观道长入宫,为其炼制丹丸。居然起了效果,只是疼痛虽止,却沉沉昏睡,两日才醒。之后,太一观专司为陛下炼制止痛丹丸,成为皇家御奉…… 八月二十七日,天后娘娘主持小朝会,力排众议,当场通过将大鄮县分为鄮县、慈溪、翁山(今舟山定海)、奉化四个县,并以四县设置明州,治所定在鄮县(今宁波鄞州区鄞江镇)。明州定为下州,明州刺史为正四品下;鄮县为中县,其余为下县。 在明州设置市舶司,市舶司设置市舶使,为正六品下。 在明州设府军一府,居于三江口,为中府,折冲都尉为从四品下,辖一千府军。 一众大臣还没缓过神来,紧接着就在朝堂上,新任兵部尚书武三思提议,由黑鹞营正五品上郎将秦毅,调任三江口府军任从四品下折冲都尉。 跟着新任吏部侍郎刘景先提议,由相王李旦遥领明州都督。 云阳侯、中散大夫秦毅检校明州刺史,行府事。明州新建,一切事物许以专权自便,便宜行事。与越州同时试行《民生策》。 最后兵部侍郎岑长倩上奏:吐蕃猖獗,国需勇士。黑鹞营勇武无匹,当由八百人升至一千五百人,秦毅由郎将升为中郎将,仍旧统训黑鹞营。 天后娘娘当即下旨:云阳侯秦毅,帅八百黑鹞营军士即日启程赴明州组建明州刺史府、征召明州一地符合条件者组建三江口府军、筹建市舶司、扩建黑鹞营。 清源县丞张柬之升任明州刺史府长史;监察御史娄师德升任市舶司市舶使;孝敬挽郎姚崇升任鄮县县令、著作郎魏知古升任翁山县令、右武卫铠曹参军郭元振升任奉化县令、校书郎杨炯升任慈溪县令,城门郎薛讷升任三江口府军果毅都尉。 稀里哗啦一连串的上奏、朝议、大半通过、天后拍板,就在少数弄不清状况和几个李治、太子一派的大臣们的目瞪口呆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以通过成了定论。 …… 仿佛早有准备一般,黑鹞营当日下午在接到兵部行文之后不过一个时辰,居然就车马齐备、拔营启程,沿着数月前秦毅来时的线路向着黑鹞营新的驻地——明州而去。 ************* 跟在娘娘身边一个多月的月娇又恢复了一身戎装,喜笑颜开的策马与莫山并排,远远的看着前面偏僻之处,灞水边那一座白色的帷帐。 帷帐内,一身缁衣的武媚娘泪眼涟涟,靠在秦毅怀里。 “我已经交代太子,在越州绝不准再为难你。可你也莫要掉以轻心,你远离了京城,可稍减陛下的怀疑怨恨,但总要提放着。若有万一,切记不顾一切留得性命!遣人来告知我,我自会为你环转!” “嗯,我知道。若是陛下想派个什么人拿着个圣旨之类的就想取走我的性命,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我在明州,除非大军来攻打,还能有什么问题? 倒是你啊,你在长安皇城之内,才是更要当心!皇城羽林、鹰扬两卫定要牢牢掌控住了,长安千牛、金吾两卫也需要加派眼线,随时掌握其动向。但有什么风水草动,你记着,莫要硬拼,只要人没事,日后我自能为你夺回一切!”
“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安排。我武媚娘绝不是软弱可欺之人,但要对我动手,就莫怪我不念旧情!” “嗯,莫要大意。小心,再小心!…… 对了,与世家们的接触可要抓紧了,我到了明州,就会着手船坞、市舶司和码头等事,可莫要建好了却只能空置闲等着啊。” “知道了,已经开始了呢。离得远的也都去了人通知了,一两个月内,就能定下来。放心,都按着你说的来…… 可你确定,那几个你挑的明州的县令能够胜任?也不知你怎么想的,选什么人不好,非选了一帮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在你手下去做县令,怎能让我不担心!” “呵呵,别担心了,要说年轻,哪个还能比我更年轻?要是选些老资历权位高的去,人家还不一定服我呢,时间紧迫,我可没功夫慢慢去降服他们。这些人职位虽然低,但其实都是有才能的,我指名要了他们,给他们出头的机会,才好让他们尽心出力。” 秦毅选的四个县令,还当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职位低微,难怪媚娘担心。可哪里知道秦毅选的这些人,在历史上可都是大名鼎鼎的,原本日后各个都将是宰辅的人物! 薛讷的老子是薛仁贵,武勋世家,日后也是中流砥柱一般的武将,去做个果毅都尉绝无问题。就张柬之刚过五十,年龄最大,可现在却郁郁不得志,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日后却是著名的宰相。 “哎,罢了,你既然心里有数,那便由得你。” …… 虽然不舍,可分离终归还是要到来。秦毅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媚娘身子紧了一紧。 “好了,……我该走了。” 身子一僵,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媚娘从秦毅怀里出来,转而跪坐在秦毅的对面。 慢慢抬起酒壶,将面前的一只酒盏斟满,然后放下酒壶抬起酒盏,双手捧起,缓缓举高,然后身体慢慢前倾,将那酒盏停留在秦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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