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散法去 (第2/2页)

站着的人影，两人赶紧走了过去。

    东面的地方是临天峰顶的一处悬崖，是易家都公认的看日出的绝佳之处。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旭日刚刚好升起。阳光照射在站立与悬崖边缘的人影身上，只见他负手而立，一身白衣白袍净洁无暇，纤尘不染，在远处的云雾的映衬下，显出超然于世的绝世风姿。

    此人自然是易天无疑了，但是易若梦和谢思韫都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反而一下子就把心沉到了谷底。

    易天还是易天，但是白衣白袍上，那一头随风飘扬的白发是如此的刺眼！

    易天缓缓转过身，那满头的白发更加彻底的展现在两女的面前。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易若梦努力压制自己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情绪，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这几个字。

    谢思韫也是全身有些微微颤抖的看着易天，等待他的答复。

    易天看着她们，良久之后才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我的一身功力——散了！”

    “散了？”

    易若梦和谢思韫彻底呆住，什么叫散了？那就是废了，一身的修为全都没了，以前只有听过因为走火入魔而导致散功的，但是易天明明保持着清醒，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啊。两人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易天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玩笑，而且他的一身功法都是自己所创，怎么可能散功？

    突然间易天仰天大笑起来，一头的白发在风中乱舞，好似魔怔了一般，边笑边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好，很好，想我易天两世悟道、修道，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这种结局？哈哈哈哈，天道！天道！这就是天道？”

    易若梦和谢思韫看着有些激动易天，都不知怎么说才好，原本是出于世界的巅峰，但是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废人，这种打击只有亲身体会才能够明白。

    过了好久之后，易天才渐渐平复下来，带着喘气声，苦笑道：“没想到连动一动都能喘成这样，呵呵。”

    “大哥——”易若梦看着自己的大哥这个样子，但是自己却帮不了他什么。

    易天摆摆手，道：“不用安慰我，你们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想通了，只是刚才突然想发泄一下，我也只是人而已，再如何的超然也有俗人的一面。放心好了，我没事，从前一门心思想做个普通人，却始终做不到，现在也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情录》不是你自己创立的么？怎么这样都能散功？”易若梦见易天平静下来，于是就想把事情弄清楚，说不定还会有补救机会。

    易天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我早就感觉了，我的真气已经混乱过好几次了。最开始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后来还是想明白了。不过想明白了也没有用，依旧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怨不得什么。《天情录》虽然是我创的，但是我实际上却是不适合修炼的，就想一个铸剑师不会用自己所铸的剑一个道理。

    《天情录》，天情之道，首重天道，再重人道。是谓天在人之前，上苍最为无私大公，视万物苍生为一体，人道重情，情一动则身心俱动。这是我创《天情录》时最初的根本。

    “这和你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易若梦不解。

    “当然有关系，我为了找处父亲和爷爷的死因而出手，为了易家破局布局，无数生命在其中陨落，只是因为我要保住易家。甚至于魔道大战亦是如此，为了苍生百姓，不惜和魔门大动干戈，以致尸横遍野，这一切都偏离的天道。”易天道。

    “可是灭魔门是为了天下的安稳，苍生的安稳啊。”

    “老百姓是苍生，魔门修士难道就不是苍生么？每个生灵都有生存的权力，没有谁可以去剥夺他，万物平等才是天道的公允，为了一方而去毁灭另一方，实非天道。”易天摇摇头道：“《天情录》的修炼方法是道在法先，先有道，后有法，我偏离天道，过重人道，自然是天道不亲，道已失，法自然也就随之而去。若不是功法乃是我自己创立，恐怕早在真气第一次混乱的时候我就已经散功了。不过也还算好，我虽然散功了，但是至少我把我差不多八成的功力都传给你们两个了，也算没有白费我的一身功力。”